“将军,此番洪水虽然发现得早,没有造成过多伤亡,但大量积雪已经堵住了河道,大量积水拥入城中。”
“快,吩咐将士们开出战船!”
“将军山洪依然在冲击,若是贸然下去,不需半刻便能要人性命!”
“砰!”巨大的冰雪冲击墙门,发出鸣声巨响,却叫人心惊肉跳,如春雷在耳边炸响。
除了冰雪,积水也如悄然吞噬一切的猛兽。
江问军营。
吕蒙在一旁叹道:“果然你适合待在军中,而不是留在一个安乐之地尽享余生,如此雷霆手段,这一次黄忠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江问笑了笑,“我已经说了,黄忠老将军非同一般,此次我们便放他走。”
“放他走,这是干嘛?这老儿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那次受伤之后我可是日日夜夜惦记着!”吕蒙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也不求你宽宏大量,这样一会他若是投降了,生杀予夺全看你。”江问说道,
全军眺望着城池,现在只是待机而动,等着雪洪停止后,便是出兵之际。
“救……”
雪洪如同泥石流,不同的是一个是大量的泥土,而一个却是冰雪,但毫无疑问只要被淹没,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数之不尽的将士往着高处攀爬,来之不急则被雪洪吞噬。
城中积水也越来越多,民房几乎被淹没到了屋顶。
“全军出击!”
“杀!”
木船在冰水上行驶,径直进入了巴陵,将士们拉弓引弦,凡是看见活着的兵马便是齐射,冰水之中落入一具具尸体。
几位兵卒跳下木船,杀尽屋顶兵卒之后,再行回到木船之中。
“嗖!”
“将军小心!”
江问下意识的回头,几缕发丝落下一道刮痕留在自己的右脸颊,而箭矢直接落入水中。
看向了城楼之上,就见一位老态龙钟的将领,身着战袍目光锐利如鹰,方才那一箭便是出自他手。
“老东西,老子朝思暮想,终于见到你了,妈的老子这就要了你的命!”
江问一把拦住了吕蒙,脸上是锐刺的疼痛,血不断顺着脸颊流下,大声的吼道:“城楼上可是黄老将军!”
“正是老夫,鼠儿,唤我做甚!”
“我敬佩老将军的武艺,只要将军投降,我保证不伤一兵一卒!”江问拿起衣袖擦了擦,不由得倒吸口冷气,还好这距离黄忠有点远,若是再近一点,恐怕现在就是脑袋中箭了。
“老夫如何信你?”
“如今城中已被水淹没,老将军与手下的将士根本无从逃避,若在下真是位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的人,便不会与老将军提此事,只需要派遣兵马杀光即可。”
城楼之上,除了黄忠之外,还有着几位亲兵。
“将军,如今我们根本无法撤退,就算逃,也绝逃不出巴陵,若是此刻不投降,万一他下令厮杀,将士们恐怕会全军覆没!”
“是啊,请将军降吧!也算是给属下们一条活路!”
“请将军降吧!”
黄忠眺望着城内,到处都是积水,漂浮着许多的木屑,不远处敌军正带着兵马,不断与房顶的兵马厮杀,留下的是一具具的尸体。
“我愿降!”
江问点点头,便对着身旁的吕蒙说道:“传令下去,吩咐大军停手。”
巴陵城外,江问大营。
黄忠被五花大绑的压上前,一众将军皆看着这位老将,江问从营帐之外走进来。
“拜见将军!”甘宁等将军向着江问行礼,江问坐到主帅位,看着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黄忠,“松绑。”
“将军不可!”周泰行礼说道,“这位老将虽以年迈,但身强体壮,论气力不输于常人,若是突然偷袭,我等担不起风险!”
“就依他说的绑着吧,”黄忠无喜无怒的说道,面色平淡,“我虽然投降但也有条件,第一释放我所有的兵马,他们的妻儿还在长沙!”
“第二便是给我留个全尸。”
“足足近两万的俘虏,你却要我们都放了?”吕蒙讥讽的说道,“是不是这些天把你老的头给烧坏了?还给你留个全尸,我现在就想要将你五马分尸!”
甘宁也是狰狞的一笑,“一个敌军俘虏还敢跟我们提条件,要不是你投降快,老子早就杀了个痛快!”
“末将也认为,将军别听他胡言,如今韩玄损兵折将,我们可以率领大军直接进取长沙!”
“是啊,韩玄损失如此多的兵马,现在正是出兵长沙的好时机,这番前去必定抵御不住!”
黄忠认命似的闭上眼睛,他虽然已经投降,但就是为了自己将士们找一条活路。
而他自己却绝对不愿意降,所以只好求一死用以解脱,毕竟死了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提的要求如此无理自然也是为了激怒江问。
“全部放了绝不可能,我只允许你带走五千兵马!”
江问突兀的说道,让周围冷冽的空气再次冷了几分。
周围的将军互视一眼,神色上都带有些疑惑,是不是我们听错了,怎么把杀听成了放?
“把黄忠将军一同放了。”
听闻此话,黄忠猛地惊起,奈何自己身上绑的太过结实,很快便又跪下。
而黄忠平淡的表情,第一次布满了惊骇,眼神更是无比慌乱,不,应该是不可置信,他本来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用来激怒江问,可未曾想还真要放五千兵马?
“将军可是说将老夫与五千俘虏一起放了?”
“既然已经出口允诺,自然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周泰将黄老将军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