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做过什么。
她和姚灿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容亭看起来热络又明朗,尤其是习惯照顾身边的人,让人觉得温暖,但是她的内核是封闭的。
她的心像是一座封闭的城,城墙之内有广袤的原野,不轻易对任何人开放,她能放逐自己在无边旷野之上,里面有澄净清泉,也有茂密森林,有时月光落进来,她自得其乐,对外界没有多少兴趣。
姚灿则恰好相反,初见时她清冷静默,像是隔着一层冰凉的玻璃,但是真正靠近她以后,她的内心是开放而温柔的。
她的关怀像是静默无声的海洋,轻易就淹没了容亭的孤城。
容亭感觉自己丢盔弃甲,城墙被海水冲塌,可她是个胆小鬼,躲在废墟深处不敢出来。
一旁的赵澜看她一直出神,拉住了她的手晃了晃:“姐?”
容亭抬起头来,看见病房的门开了,是姚灿要去做外科检查了。
因为这次事故里重伤的人太多,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担架和轮椅,姚灿只能算是轻微受伤,因此只能自己走过去外科就诊。
容亭看着邓如芷扶着姚灿走在前面,可还是不敢上前一步,就远远的跟在后面。
等做了全身性的检查,才知道姚灿的左手腕有轻微的骨裂,之前检查的时候疏漏了,姚灿又昏迷了不短时间,下午竟然并未察觉。
容亭盯着她左手发愣,忽然想起在北方的时候,那白皙温暖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捧在手心的情形。
……
邓如芷也是快要五十岁的人了,这一天奔波下来,先是坐车过来,然后又是跑上跑下的,实在累的不轻,坐在一旁头就止不住的往下沉了。
姚灿劝了好久,才把她劝去医院外面找了家宾馆住下。容亭让赵澜和陆灼也去休息,她晚上留在这里照顾就行。
因为受伤的缘故,姚灿很快就熟睡过去。容亭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睡颜,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就凑近点去看,发现她额上的伤痕浅了一些,只是眉头微微蹙起,好像睡梦里也不太愉快。
平日里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人,睡着了显得纯真又无害,白皙的脸颊上有淡淡红晕,额前的碎发随意散落,唇线清晰,嘴唇的形状十分美好。
容亭靠近一点,低头看她美好唇形,觉得这人的嘴唇好像生来就是为了亲吻的,唇瓣虽然偏薄,但是轮廓明了,唇色是淡淡樱粉色,饱满又盈润。
她试探性的伸出手指,在姚灿脸颊上拂了过去,见她并无醒转迹象,又俯下身,做了一件自己梦里面想过无数次的事情——
她吻了她。
原本只是极浅极浅的一个吻,容亭抬起头来,却觉得意犹未尽,抿了抿唇,舌尖在自己唇瓣上扫了扫,食髓知味,再次俯身,想要更多……
她还没完全俯下身,鼻尖刚刚贴上姚灿的鼻尖,姚灿就忽然睁开了眼睛,她黑亮眼睛里有一些迷蒙,声音也因为刚刚睡醒有些沙哑:“你……在做什么?”
容亭听她说话,立刻坐起来,脑海里却转过无数绮念,在她听来,刚才那句话沙哑中夹杂着说不出的暧昧,尤其是在姚灿刚睡醒之际,更是让人忍不住浮想翩翩。
姚灿半天没见她说话,也没说什么。大概是白天睡多了,她慢慢坐起来,把枕头立起来靠在身后,容亭忙帮着扶她一把,却不小心碰到她手臂,引来姚灿轻呼一声。
容亭忙说了抱歉,又问她:“你下午怎么不说自己手腕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