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亭抿抿嘴唇,沉思一会才说:“我喜欢你前面那句话,要把工作当成自己的信仰,不是别人的事,你的目标也不仅仅是陪着我,而应该是如何过好你自己的一生。”
赵澜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半大孩子,冒冒失失的,容亭简直怀疑王彬给她开后门了。赵澜没什么事业心,喜欢做饭,喜欢养狗,喜欢种花,工作上遇事也容易慌乱。
容亭的事是能自己做就自己做,一方面是怕出漏子,一方面也是看她岁数小,多看顾着些罢了。现在不一样了,赵澜总该有个目标,眼睛向前看,一直往前走。
可是赵澜才表达完自己的雄心壮志,又有点受挫般的低下头来,小声嘟囔:“我有时觉得我不是这块料,做事情会粗心,胆小,不像别人能力强,气场大,肯拼命。”
容亭敏锐的捕捉到别人两个字:“你是说,陆灼?”
赵澜忽然抬起头,用力点点头:“容容姐,我会成为她那样的人,我要让别人看见你的光。”
这傻孩子,容亭拍拍她的肩,目光往陆灼那边看,看见她穿着七分袖的衬衫,利落的短发,耳朵上戴了一颗黑曜石耳钉,折射出光芒,坐姿端正,目不斜视。
再往那边看,坐在陆灼旁边的人是姚灿,整个剧组就她们来的最早。大概是巧合吧,除了第一次姚灿来的晚了些,以后的每一次她也是提前很久到,和容亭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然后安静坐在一旁看剧本。
所以说,她能红也不是没道理的,最起码年轻一辈里没有几个有她这股子认真劲了。
容亭收回目光的时候,正逢姚灿抬起头,姚灿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容亭有些尴尬,但是姚灿先低下了头,姿态优雅,纤细的脖子很白皙,呈现出美好的弧度来。
只是这个人不像昨晚慌乱又腼腆的那个女孩子了,表情仍然淡淡的,没有一点笑意。容亭低下头,继续看剧本。
过了一会,演员和导演组也断断续续来人了,容亭和姚灿的戏在第一场。
太子求女皇赐婚,陈楚瓷允了,苏尔公主被带入深宫,只等年后出嫁。同为女子,女皇不愿意折辱她,只是把她安置在前朝的冷宫里。
宫里种着好多红梅,馥郁芳雅,深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而下,雪落无声,像是一场无声的梦境,整个世界都睡着了,只有凛冬的风是醒的,吹皱了多少眉弯。
落难的公主在花树下,指尖上点了一片花瓣,忽而回眸,冰肌玉骨。
华贵的女皇掩门而立,大红的披风上堆了雪,静默伫立,眉目温柔。
等秋海生叫cut的时候,容亭才松了一口气,本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决心要调整自己的状态,不为对戏的人的状态改变。即使姚灿不看她,神色冷漠,她也会忘记自己的存在,沉浸在人物的内心世界里。
不过姚灿今天的表现很正常,大概是像她昨晚说的那样,有心事所以才出神吧。后来姚灿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时,容亭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
今天的戏拍的顺利,而且也在官博上放了一波剧照。容亭休息的时候,赵澜给她拿了杯水,然后就坐在一旁刷手机,刷的不亦乐乎。
容亭:“今早是谁和我说自己要好好工作的?”
赵澜把手机递给她:“我可是在工作呢,你看,这几张照片怎么样?”
容亭接过来手机看,原来赵澜是打算在她的微博上放几张剧照,她着一袭军装,于骏马之上,长剑纵横,眉眼冷峻;红衣乌发的女皇,披肩上落了一层白雪,倚门而立,神色宁静……
很多张的照片,她都是穿着那件珠络缝金带红裙,鲜妍明丽,是很好看。
但是这几张照片还没发出来,容亭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一直在振,收到好多微博消息了。把赵澜选好的照片发出去,她滑动几下,发现私信页面有好多红色的标识,私信多,也多。
官博已经发了剧照,那些她的信息大多都是官博底下的评论,破天荒的,这一次没有人喊她老阿姨,也没有人发个“昔年影后竟苍老至斯”,而是清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