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群也没想到杨逍会说出这话来,急忙道:“杨左使,晚辈是武当弟子,怎能出任明教教主?此事说过便算,切莫再提了。”
杨逍转过身来,向张超群微笑一声,道:“张少侠,你的乾坤大挪移修炼到第五层了罢!”
众人皆是大惊,有的瞧着杨逍,有的去瞧张超群。
张超群脸现惭愧之sè,道:“晚辈偶然之间获得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好奇之下,试练了一番,哪知……哪知不知不觉就修炼到了第五层了。”
周颠大声道:“张少侠,你当真懂得本教的乾坤大挪移么?”
杨逍道:“你方才在给韦兄疗伤时,我见你脸上先是铁青之sè一显即隐,随即又变成血红之sè,心中已是起疑,随后,你脸sè忽青忽红,在瞬息之间接连变换了四次,这不是乾坤大挪移又是什么?”
人人惊疑不定,刚才疗伤之际,都是在凝神运功,谁也没瞧见。
杨逍又道:“当年阳教主看得起我,曾传过我一些这神功的粗浅入门功夫。我练了十多年,也只练到第二层而已。再练下去,便即全身真气如欲破脑而出,不论如何,总是无法克制。张少侠你能在瞬息间变脸四次,那是练到第五层了,他曾说,本教历代众位教主之中,以第八代钟教主武功最高,据说能将‘乾坤大挪移’神功练到第五层,但便在练成的当天,走火入魔身亡,自此之后,从未有人练到过第四层。”
周颠咋舌道:“这么难练么?”
铁冠道人道:“倘若不这么难,哪能说得上是明教的护教神功?”
这些明教中的武学高手,对这“乾坤大挪移”神功都是闻之已久,向来神往,因此一经提及,明知光明顶上还是qiáng敌环伺,仍旧忍不住要谈上几句。
杨逍道:“我曾听阳教主说过,乾坤大挪移神功的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yīn一阳的乾坤二气,脸上现出青红之sè,便是体内血液沉降、真气变换之象。据说练至第六层时,全身都能忽红忽青,但到第七层时,yīn阳二气转换于不知不觉之间,外形上便半点也瞧不出表征了。”
张超群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待日后有机会将九阳真经全都习练完毕,再来练这第六层,第七层是不能练的。他知道,当年撰写乾坤大挪移的高人,他自己都没有连成第七层,所谓的第七层,是那位高人单凭空想而想错了的,似是而非,已然误入歧途。如果要qiáng行习练的话,那么到最后关头便会走火入魔,不是疯颠痴呆,便致全身瘫痪,甚至自绝经脉而亡。
杨逍道:“张少侠,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倘若天资聪颖,悟性高的,也要习练七年方可练成,倘若悟性稍低一些,需要十几年,第二层也是这般,张少侠不过双十弱冠之年,就算刚生下来时练习,也最多练到第三层,如何能练到第五层?这中间,可有什么诀窍么?”
杨逍这一问,周围登时鸦雀无声,明教中人,哪个不对乾坤大挪移向往的?听杨逍这般说,谁都想知道其中缘故。
张超群淡淡一笑,道:“晚辈确实是不知,我也觉得奇怪,那上面写的,确实是跟杨左使所说一般无二,只是,我连第一层时,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用掉,学到第五层时,也不过两个时辰,但到了第六层,学得甚为艰难,所以没再练下去了。”
杨逍若有所思,不住点头,道:“张少侠,本教数百年也没人将乾坤大挪移练成第五层的,我们明教自阳教主不幸去世后,四分五裂,教中的兄弟走的走,散的散,另立门户者有之,为教主之位争得你死我活者有之,即便是我杨逍,也曾觊觎过教主之位,但杨逍德薄,不足以服众,如果张少侠能助我们渡过此劫,明教上下,还能有谁不服的?”
张超群道:“杨左使,韦蝠王,诸位,我张超群帮你们,不是图明教教主的位子,而是敬重你们都是热血汉子,明教虽被正派中人视为魔教,纯属误会和成昆的yīn谋诋毁,你们和元朝鞑子对抗,那是为了解救万民于水火,那些正派人士,自以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解救几个孤儿寡妇就算是名门正派了,那不过是小义,而各位,却是大义!自称为侠与互相吹捧为侠者,多如过江之鲫,但能真正担当起侠客之名的,则寥寥可数,诸位为国为民,顶天立地,勇而无畏,我张超群若不帮你们,还去帮谁?此乃侠义中人份数应为之事,明教教主之位,却是不敢当的!倘若杨左使还要再说,那我张超群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了!我立刻拍pì股走人!”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众人神情激涌,眼中神采湛然,尤其是彭莹玉和说不得二人,眼中泪光盈盈。
张超群见自己这番话起了点效果,不禁暗暗得意,心中说道:大爷我懂得你们的乾坤大挪移,又给你们这么大的人情,你们好意思过河拆桥?你们要拆桥,只怕到时候五行旗的那些人都不服,那时候,咱众望所归,当明教教主那是大势所趋,何必你杨逍在这里卖人情?
“既然各位都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即刻出去,揭露成昆的yīn谋,与六大派化干戈为玉帛,为将来各位的大业增添助力。”
彭莹玉大声道:“说不得,我早就说过,单凭咱们明教之力,蒙古鞑子是赶不了的,总须联络普天下的英雄豪杰,一齐动手,才能成事。你师兄bàng胡,我师弟周子旺,当年造反起事,这等轰轰烈烈的声势,到后来仍然一败涂地,还不是为了没有外援么?如果张少侠能领着我们和天下豪杰联手对抗鞑子朝廷,张少侠,你怎么做不得明教教主?”
说不得也道:“张少侠,你学得第五层乾坤大挪移,不做咱们的教主又做什么?你自己也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难道你只是嘴上说说么?”
五散人中,说不得和彭莹玉都是出家的和尚,但偏偏这两人最具雄心,最关心世人疾苦,立志要大大做一番事业。
张超群见他们热血沸腾,豪情壮志,也不禁为他们所感,大声道:“说不得大师,你说得对,我可不能嘴上说说,将来各位若是起事,不要忘了叫上我!我张超群定当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众人见他始终不肯提到教主之事,也只好作罢,事不宜迟,一齐向外行去。
从议事厅中出来,周颠见四处有不少房屋殿堂被焚毁,怒道:“他nǎinǎi的,这也太不要脸了!真亏他们做得出!”
杨逍道:“周颠,你休要胡言乱语,刚才不是说好了么?由张少侠出面,揭穿成昆的yīn谋,你别搞砸了,如果他们不听,咱们再跟他们拼了性命也不晚。”
周颠素来对杨逍不甚服气,但经过刚才一役,也是知道,光明顶之所以有今日之事,全是因为明教自己不团结,为了争夺教主之位的缘故,当下闭口不言。
他们一路所至,房屋拆毁,尸横遍地,惨不忍睹,便连冷谦这素来淡泊清冷的人都是拳头攥得紧紧的。
张超群瞧他们神情,微微叹了口气,向杨逍道:“各位,过一会儿咱们碰到六大派的人,该当如何?”
杨逍垂眉道:“若是依照杨某平日,日后定要杀到六大派去,也杀他们一个jī犬不留。唉……”
张超群又瞧了瞧其他人,周颠咬牙切齿,韦一笑面目yīn鸷,冷谦脸如冰霜,铁冠道人双目如欲喷火,说不得和彭莹玉则是面sè惨然。
“若是大家信得过在下,就由在下出面tiáo解,可否?”
众人犹豫着,说不定和彭莹玉对望一眼,道:“张少侠,如若tiáo解不成,明教和六大派你选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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