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忠勇侯府背后的依靠, 赵誉脸sè愈加难看, 自他与陆靖瑶定亲后,宁国公朝堂之上不再像以前一样同他作对, 可鲁国大长公主扶持的一直都是魏王。
魏王是聪明的, 不过认祖归宗两年罢了, 体内天生的狼性便被激起,瞧着是个谦谦君子, 和煦温润,到底也沾染了天家人的习性。
“殿下,不若将此事传到鲁国大长公主耳中。”
那赌场背后之人是忠勇侯府世子许景,许景也是出了名的纨绔。
吃喝玩乐样样jīng通, 赌场这种地方向来是鱼龙混杂,只怕许景自己都不知道底下的人会仗着他的事作乱, 并且恰好惹到了鲁国大长公主的宝贝外孙女,这事传到鲁国大长公主那里忠勇侯府在鲁国大长公主那里折了面子, 只怕陆靖瑶也要挨一顿训, 姑娘家的往赌场跑。
他摆摆手:“不必了。”
这种事他还不至于背后使绊子叫鲁国大长公主知道,他可以利用任何人,唯独不会利用阿瑶, 如果他连阿瑶都利用了, 怕是连他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他是没有必要同魏王争什么的,父皇不会叫一个半路回来的皇子做上皇位,更何况李贵妃始终是父皇的一个心结,她是死在鲁国大长公主府的, 在父皇心里李贵妃早已不信任他,说到底他父皇也是一个虚伪的男人,他可以抛弃妃子,却不允许妃子背叛自己。
只是父皇如今病情愈发严重,行动不便,左眼不能视物,执掌生杀大权大半辈子的帝王临到老落得如此下场,许是终日躺在床上,视物不清,心思愈发敏感,怕被旁人加害。
前些日子又把他召过去提醒他一定要当心鲁国大长公主,父皇说虽然会把皇位传给他,但鲁国大长公主一直属意的是魏王,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毕竟当年先皇就是下定决心要把皇位传给妾室的儿子,但先皇手中无权,硬生生的叫鲁国大长公主bī得把皇位传给了他。
景德帝觉得自己现在身子差,走路都要小太监背着,差不多是个废人了,长久不上朝也不知自己在朝臣那里还有多少威望,怕是帮不到赵誉这个儿子多少忙了。
鲁国大长公主若是再来几十年前扶他上位时那一招扶魏王登位,他怕他的阿誉吃亏。
他现在又不能下旨废了魏王,一来姑母的面子他不能不给,二来他也怕bī急了姑母,他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和姑母抗衡的,他也不知姑母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只是他自小便依赖信服姑母,总觉得姑母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人知道他这个皇帝内心深处是怕那个只比他大三岁的鲁国大长公主的。
他是帝王,重视颜面,自不会叫那些朝臣见到他那副脆弱不堪一击的样子,是以他也更加依赖赵誉这个儿子,尤其是今年,赵誉明显感觉到父皇对他的转变。
除了身边的贴身太监,景德帝最常召见的就是赵誉,后妃也只有皇后才可以自由出入衍庆殿,魏王如今虽有不少支持者到底也不过是靠的李家和鲁国大长公主的面子,实际上景德帝并不常召见他,他也不常去给景德帝请安。
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倒是只有明珠小公主的生母郭贵嫔被召见了两回,都一条腿迈进棺材的人了,还要做出那副对李贵妃和他母妃深情的样子,让人以为他召见郭贵嫔是缅怀他母妃和李贵妃。
“殿下,李大人来了。”
外头传来敲门声,陈兴丰眉头蹙着,赵誉问道:“哪个李大人。”
外面人恭敬的回道:“鲁国大长公主府的二爷。”
赵誉眉头蹙了蹙,一道朗朗的声音传了进来:“这倒是奇了,鲁国大长公主府素来和这秦王/府不和,今日李二爷竟会亲自登门。”
门外站着的俨然是赵誉今日才在画舫遇见的杨鑫,王府的下人对着杨鑫行了一礼,杨鑫推门进来,面上笑嘻嘻的。
“听闻隔些日子便是鲁国大长公主的生辰,今日过来莫不是送请帖的。”
去年和前年连续两年秦王/府都没收到鲁国大长公主的请帖,今年若是送了,那还真是看在陆靖瑶的面子上了。
鲁国大长公主府和秦王/府势同水火,连下人都没过来过更别说是李二爷亲自过来了。
杨鑫啧啧的感慨:“论娶一个好媳妇的重要性。”
若鲁国大长公主能够改变心意,那这皇位哪还有魏王什么事,赵誉也会省心很多。
赵誉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对下人道:“把李二爷请到广仪堂。”
杨鑫面上恢复了正经:“殿下,天sè已晚,李大人这会登门无论什么事都有些不妥,哪有大晚上上门拜访的。”
杨鑫是赵誉的人,朝堂之上也没少受到这个李大人的刁难,心中自然是不喜他的。
“他是阿瑶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