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瑶与他一起进了屋子,芷柳见她回来了,替她倒了杯茶:“小姐出门怎么不带着紫文紫诗,一个人出去多不好。”
陆靖瑶笑了笑,陆衡拉着她的胳膊:“姐姐快说明儿为何要装病。”
“皇后娘娘派人让我明日进宫,荣国公府那位一心要嫁到秦王/府,皇后娘娘这会叫我过去准没好事,我便去向誉表哥求救了,誉表哥说叫我明儿装病,他去向皇后娘娘说。”
陆衡笑着说:“这个借口一点都不高明。”
“横竖都知道是借口。”
听了她外祖母与皇后当年的那些恩怨,她现在一点都不怕得罪皇后了,反正都已经得罪了。
永宁宫中皇后娘娘听赵誉说陆靖瑶病了面上也没什么表示,只淡淡道:“阿誉,母后同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母后,这事不需要考虑了,儿臣暂时没有纳侧妃的打算。”
皇后皱着眉道:“胡闹,你是王爷,身边怎么能没几个贴心的人伺候。”
赵誉冷笑道:“依母后的意思,儿臣现在便让周家的小姐入秦王/府,赶在儿臣的正妃之前怀上儿臣的长子,才是入了母后的意。”
皇后气的直打哆嗦:“阿誉,母后是为了你好,阿蓉哪点不如陆靖瑶了,对你痴心一片,咱们已经一退再退,你连个侧妃之位都不愿给她吗?”
“不是不愿,是不想,母后,儿臣如今正妃已定,你为了你的侄女日日寻儿臣的不是,这样的女人入了儿臣府中,只怕您还是要处处护着她,到时一个侧妃在母后您的庇护之下越过正妃,岂不是让儿臣的脸面无处放。”
“不过一个侧妃之位罢了,你府上还缺那点银钱吗?阿蓉自小与你一起长大,你便不能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善待她吗?”
“如今便要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善待她,那日后岂不是更要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立她的孩子为世子,然后再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扶她为正,儿臣好歹在永宁宫住了那么几年,母后怎么想的儿臣清楚,恕儿臣不能从命了。”
皇后冷哼:“你真是大了,一点都不将母后放在眼里。”
“母后,儿臣不会有侧妃,便是有,侧妃也该有侧妃的样子,每日跪在正妃面前诵读女则女戒,正妃站着侧妃绝不能站,正妃坐着侧妃还是不能站,正妃让侧妃哭侧妃便不能笑。”
皇后闻言面sè大变,这些话她再熟悉不过,当年把赵誉从秦淑妃身边抢过来,秦淑妃想要求陛下把赵誉接回去,她便同秦淑妃说了这些话,那会赵誉还小,哪能听到这些,定是当年秦淑妃身边伺候的人同赵誉说的。
“她不过养了你两年,你便这么记着她的好,本宫养了你十几年,你就一点恩情都不念,本宫告诉你,本宫问你只是尊重你的意见,你父皇已经答应本宫让阿蓉入秦王/府,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赵誉敛了敛眉:“多谢母后提醒儿臣,儿臣这就去同父皇说叫他收回旨意。”
当啷一声,珠帘之后周雪蓉听了他这些话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赵誉嘲讽的勾了勾chún角:“母后宫中的宫人真是大胆,主子说话都敢偷听。”
他转身欲走,周雪蓉突然冲了出来,跪在地上膝行:“表哥,阿蓉求你了,不要同陛下说收回旨意,阿蓉不会同阿瑶妹妹争的,阿蓉一心喜欢表哥,便是为妾也是心甘情愿。”
堂堂公府小姐如此卑微,皇后皱着眉斥道:“阿蓉,你做什么。”
“姑母,阿蓉是真心喜欢表哥,你跟表哥说,阿蓉进秦王/府后什么都听阿瑶妹妹的,我不会同她争的。”
皇后看着侄女如此心下一阵悲痛,那是那最宠爱的侄女,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身份尊贵,此刻为了做一个妾室生生要把自己作践到泥里。
“阿誉,她如此待你,你便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吗?”
赵誉冷冷的盯着周雪蓉:“你口口声声不同阿瑶争,却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她,她是本王日后明媒正娶的王妃,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她妹妹。”
周雪蓉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她听说赵誉要去请陛下收回旨意便慌了神,姑母说有鲁国大长公主在,陛下不好让陆靖瑶为侧妃,但也不会亏待了她,会亲自下旨立她为侧妃,将来表哥登基,便不能做皇后,好歹能博一个贵妃之位,那也比普通人家的主母尊贵,在生个孩子,便有了倚仗,有姑母在,她还怕斗不过一个陆靖瑶吗?可是现在,她连秦王/府的门都入不了了,她还拿什么同陆靖瑶争,她已经十七了,人人都知道她是要嫁给十殿下的,若是入不了秦王/府,她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她仰头祈求的看着赵誉,赵誉淡淡道:“你若觉得没有本王便活不下去,便去同你爹娘姑母哭诉,与本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