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瑶往清河郡主的院子去, 清河郡主正在和外头管事的对账, 府中中馈归陈氏管,她虽不用cào那份心, 但自己的嫁妆还是打点的。
她在问的这几处铺子庄子都是打算给陆靖瑶做嫁妆的。
隔着软红sè纱帘听到管事辩解的声音:“郡主, 年年都是这个收成, 奴才岂敢诓骗郡主。”
清河郡主细声慢语:“年年都是这个收成,那便是你年年报了虚假, 你守的这处算不得顶好,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夏管事收成都有三千两,你的才三千五百两, 你这胆子上长到天上去了,敢糊弄本郡主。”
管事的手心直冒汗, 他管着这一处十几年了,年年都是直接上交, 郡主最多也是扫几眼, 便过去了,郡主嫁妆多,也不在意他手底下的那点银子, 郡主重点查的是要给三小姐做嫁妆的, 那几处铺子庄子的管事也是打起十二万分的jīng神不敢错账,他这边无人管,连问话都少,谁也不嫌弃银子多, 常久来便起了贪念,哪知道郡主突然又给三小姐划了几处嫁妆,正巧划到了他管的田庄,他这也算是祸从天降了。
他心虚的盯着地面,清河郡主放下账本,柳眉一竖:“本郡主待你们宽和是要你们好好办事,不是叫你们贪心不足,原先十两八两的算是本郡主送你们的买酒钱,都不容易,却不想纵的你们胃口越来越大,这庄子还在本郡主手里都能叫你们贪成这样,小姐年轻,出嫁之后岂不是要纵的你们奴大欺主。”
她才只教训一个管事,余下几个管事便心虚的不敢说话,几个管事跪到地上,头磕着地面直冒冷汗。
“你们也都是老人了,有的是跟着本郡主从公主府出来的,有的是早先那几位管事的后辈,本郡主不为难你们,早几年的账也不跟你们算,今年的账给本郡主想法子补齐了,再给本郡主弄虚作假,别怪本郡主不留情面。”
几个管事的连声应是。
陆靖瑶站在屏风后面,那几个管事的走了她才进去给清河郡主行礼。
清河郡主见女儿来了,面带笑容。
“听了多少。”
“就听那些管事的做了假账。”
清河郡主叹了口气:“这些都是老人了,原先也都是忠厚老实的,娘原先发现他们做假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想越来越过分。”
清河郡主虽不在意那些银钱,但日后那些都是福宝和福生的,再大的家业也要好生打点。
“人总是会变的,何况是庄子里的事他们只要动动嘴,养尊处优惯了,再被底下人一吹捧,便什么都忘了,只顾着自傲了。”
“再瞧瞧,不行就把他们打发了。”
“女儿刚刚听娘的意思是又要给女儿添嫁妆吗?娘原先给女儿的就不少,用不着那么多,还是留给福生吧。”
“你是要嫁给秦王的,日后需要打点的多,福生不着急。”
陆靖瑶知道娘这是怕她嫁到秦王/府后会吃亏,才多给她置办嫁妆。
“郡主。”
丫鬟端着托盘挑了帘子进来:“公爷回府了,秦王殿下随公爷一道过来了。”
陆靖瑶微微一怔,赵誉这么这会过来了。
还和她爹一起。
赵誉到宁国公府随着宁国公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赵誉以前也到过宁国公府,却从未特地去拜访过老夫人。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清河郡主在他面前还能勉qiáng算长辈,老夫人和他是真的只有君臣了。
陆靖瑶到老夫人的院子时赵誉又和她爹去了别处,老夫人看起来心情很好,拉着她的手说:“福宝,祖母最疼你,原还担心你的婚事,这回倒也放心了。”
也不知赵誉同她说了什么叫她这么放心。
陆靖烟笑着问陆靖瑶:“姐姐,我快要喝你的喜酒了吗?”
她突然之间有些害羞,到底是成婚,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对赵誉有多喜欢,但是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她还是有些期待的。
“你小小年纪整日想着什么喝酒。”
“我想的可不是喝酒,姐姐,刚刚我瞧见我未来姐夫了。”
“瞧见便瞧见了,他又不是金子,有什么稀奇。”
“金子才不稀奇呢。”
陆靖烟笑了笑:“我还听到未来姐夫说话了。”
“听到什么了?”
老夫人见她们姐俩关系好,笑着说:“阿烟不要乱说话。”
“我不是要乱说,我是要夸一夸姐夫呢。”
她这还没嫁呢,陆靖烟便一口一个姐夫的叫上了。
陆靖瑶是在园子的走廊里遇见赵誉的,陆靖烟俯在她耳朵上说听见姐夫说一定会好好疼爱阿瑶,羞的她脸红。
“你同我爹和祖母说什么了。”
这么快她祖母和爹就都被他讨好了。
“让他们无后顾之忧的把女儿嫁给我。”
“你是殿下,没必要做这些的。”
赵誉将她的头发勾到耳后:“我做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