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愣了一下,这么远的事,她哪里还能记得。
她不记得,清河郡主却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当日说过的每一个字。
“臣妇当时说,陛下,臣妇就这么一个女儿,谁若是敢来抢,臣妇就弄死她。”
她笑意盈盈,气势不减当年。
众人浑身一震,当着陛下的面都敢如此嚣张,这清河郡主不愧是鲁国大长公主养出来的,当年的鲁国大长公主为保景德帝上位,不就是直接冲到她那准备废嫡立庶的兄长面前放下狠话吗。
皇后娘娘见她如此嚣张,气的脸都变了sè,她本就气陛下偏袒宁国公府,对清河郡主比对她还好,她对鲁国大长公主还要百般讨好,这个皇后当的着实窝囊,如今陛下都不管事了,鲁国大长公主年迈,树倒屋坼,她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清河郡主,敢在她面前大放嚣张。
“放肆,清河,你要弄死谁,你要弄死本宫吗?”
清河郡主未回话,站在皇后身侧的苏嬷嬷早已忍不住了,她在清河郡主说出那句话时便想斥清河郡主无礼了,只是惧于清河郡主以往的威严,又拿捏不准皇后娘娘的意思,这会见皇后开了口,面上不再恭敬。
“清河郡主,皇后娘娘与陛下同是您的主子,您刚刚那番话,是犯上。”
陆靖瑶往前挪了一步,跪着道:“皇后娘娘误会了,娘亲爱女心切,她说的只是抢臣女之人,皇后娘娘非是抢臣女之人,娘亲说的自然不是娘娘,又怎会犯上呢。”
皇后早已被清河郡主那句挑衅的话气糊涂了,顾不得什么仁厚,此刻只想彰显她皇后的威严,今日陆靖瑶这个侧妃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容不得清河郡主放肆。
她为后多年,好容易有了这等机会,自不会放过。
“苏嬷嬷,传本宫懿旨,宁国公与清河郡主之女陆靖瑶……。”
“皇后娘娘。”
“母后。”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陆靖瑶眸光一亮,扭头时chún角不自觉的扬起。
赵誉一迈进殿门就见跪在殿中央的陆靖瑶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
他迈着步子走近,那丫头微微垂着头,欣喜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委屈,他知道她在委屈什么,他的好母后今日举办这场赏花宴的目的早已有人告诉了他。
“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怔了怔,笑着说:“你今日不是要去替你父皇处理政事,怎么这会有空过来。”
“苏嬷嬷派人同儿臣说今日母后在此为儿臣选王妃,父皇前两日正好也同儿臣提及了此事,儿臣怕母后选的人与父皇选的不一样。”
赵誉这个挑拨皇后与苏嬷嬷的手法一点都不高明,皇后压根就没信他。
皇后的笑容有些僵硬:“你父皇有了旨意吗?他也才同母后提过,母后这才想着为你选妻。”
“父皇只是同儿臣说了,母后不知道也正常,儿臣原还担心母后同父皇的心思不一样,刚刚听母后要下懿旨,到底母后与父皇夫妻同心,中意的竟是同一人。”
他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陆靖瑶身上:“本王竟不知你这丫头有何本事,竟叫父皇和母后同时瞧上了你做本王的王妃,本王平日里事情繁忙,也没怎么注意过你,不过即是父皇与母后选了你,你便谢恩吧。”
陆靖瑶整个人都懵了,皇后倒吸了口气,周雪蓉早已经忍不住,眼眶微红,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她早已经哭了出来。
她qiáng忍着哭腔,幽怨的唤了一声:“表哥。”
赵誉似才瞧见她一般,嗯了一声,算是应了,然后往周雪蓉的方向走了几步,细细的打量了她几眼。
周雪蓉见他看自己,脑子有些晕,垂着头,露出细白的脖子,而后走至赵誉面前福了福身,含羞带怯的抬头看了赵誉一眼,立马低下头去,哀怨的又唤了一声:“表哥。”
这一声若是普通男子听的骨头都要酥了,赵誉往后退了一步,对着皇后拱了拱手,一本正经道:“母后,不知这位表妹是荣国公府中行几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