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瞧着小姑娘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身上裹的严实, 鼻尖还是冻的发红,他看到陆靖瑶写给她的信, 想到她一个小孩子, 也不懂这些, 就是故意的,他心里愉悦, 又想到这丫头和忠勇侯府的大公子许承关系好,说不得同他来往书信也是这样的。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陆靖瑶这会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这九殿下不会是被气的过来教训自己的吧。
赵誉吩咐护卫去别处等他, 缓步走到她跟前,他比她高很多, 他凑她太近,她只能仰着脸才能瞧见他的脸。
她往后退了两步, 躬身给他行礼。
宁国公府的门房过来迎接赵誉, 赵誉沉着声问:“你爹可在府上”
陆靖瑶不知道,回头问门房。
门房躬着身说公爷刚回府没多久。
陆靖瑶瞧着赵誉,问道:“九殿下寻我爹有事吗?”
赵誉嗯了一声, 开口道:“是有些事要同宁国公商量, 既然他刚回来,想来这会正忙着,本王便不打扰了。”
他一副专程来寻宁国公,只是恰巧遇见她的样子叫她有些不开心, 做什么这样冷淡。
她脸上的笑敛了下去,垂着头,满脸的不开心,觉得和他没什么话好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我爹不忙。”
她自小被清河郡主和宁国公捧在手心里宠,性情有些娇惯,这大门口的风呼呼的刮,又冷,她跺了跺脚往里面走。
大管家不在,门房的管事尴尬的瞧着赵誉:“殿下,奴才领您进去。”
赵誉斟酌了下,宁国公府不想叫他与陆靖瑶过多接触他不用猜便知道,宁国公府向来视女儿如宝,不像那等拿女儿交换利益的人家,早早的便把家中女儿送入了几个王府中做赌注,赌赢了便更进一步,赌输了怕是要放弃女儿了。
他转身欲走,突然听到小姑娘娇气的哼了一声。
赵誉转头时瞧见陆靖瑶半张脸露在外面,有些惊慌的往里面躲。
陆靖瑶一路沉默着往前走,赵誉也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门房的管事一脸焦急的看向陈源,这不是要去见公爷吗?
陈源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咱们殿下yòu时受清河郡主照顾颇多。”
这么一说门房的管事就明白了,这是来拜访清河郡主的。
他弯身退了下去。
路上遇到来往的下人,陆靖瑶怕她和赵誉走一起的事传到她娘耳朵里,边走边问:“殿下不是要去见我爹吗?”
她低着头,也没注意什么时候赵誉走她前面去了,一头撞到了堵肉墙,这肉墙还挺硬,撞的她鼻子疼。
她揉了揉鼻子,瞪大眼睛,一副要问罪的样子。
赵誉缓缓开口:“阿福,不要闹。”
长熙堂里,正门开着,堂上赵誉坐着,右手边宁国公说的话也不知他有没有在听。
陆靖瑶垂着头坐在清河郡主旁边,不敢说话。
刚刚他们还未来的及说几句话,清河郡主和宁国公便带着人匆匆的赶了过去,明明他们两人什么都没有,那阵仗倒像是两人偷会一般。
“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宁国公拔高声音,赵誉缓过神来,目光从陆靖瑶身上移开,宁国公喝了口热茶,听他道:“原吏部尚书贪wū一案,不知宁国公这边进展如何?”
吏部尚书贪wū受贿被查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只是贪wū多少以及涉及的朝中官员还在审理之中,陛下将此事交给宁国公办,又将吏部暂时交由赵誉管理。
吏部尚书是吴王的人,这些年来吴王靠着他往朝中安排了不少人手,如今折了这一臂膀,元气大伤,陆嘉本以为吴王定是要保下吏部尚书,不曾想吏部尚书除了刚出事那会吴王走动了两次,到现在吴王府那边都没什么动静。
显然他是要放弃吏部尚书了。
吴王向来护短,身边官员替他做事,出了事他都尽量护着,那些支持他的朝臣也都一心一意的跟着他。
这回他毫不犹豫的舍弃吏部尚书,保住自己,也是寒了不少支持者的心,连吏部尚书这种鞍前马后为他效劳的人他都能眼睛不眨的舍弃,何况是他们这些人。
吴王怎么能不心疼,吏部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白白便宜了赵誉,可他不得不舍弃,吏部尚书为他做事,贪wū的银钱也是经过他的允许,九成进了吴王府,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忠勇侯说的对,眼下还是明哲保身最重要,吏部没了可以在别的地方弥补回来,他不能出事。
赵誉根本不在乎吏部的进展,横竖吏部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再审下去也不过是多牵连几个吴王的狗罢了,没什么意思,反而会让吴王日后行事更加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