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家里那个样子,我又有病,我爹明知道钱老爷没说实话,但是也去了。即便判罚的重一些,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也足以了。我爹当时就和我们姐弟说,哪怕是判了徒刑,他也认了,让我们好好过日子,等他回来。”
葛丹默然,李恒想的挺好,可是谁能想到这一去就不可能在回来了。
“我爹去了衙门,结果只有了两天就被定了一个杀人,供认不讳,斩立决!”李氏说道这里转头看着葛丹,双眼血红:“我爹就因为这个丢了自己的命,这个钱瑜他该死,一刀杀了他已经是便宜他了。”
看着李氏,葛丹点了点头:“是啊!该死,你爹死的很惨,你知道吗?听了你的话,我回来就查了关于你爹案子的卷宗。”
“结果是卷宗被烧,物证被毁,人证更夫两年前死了,苦主一家不知所踪,做的干净利落,一点可查的余地都没有。”说到这里,葛丹自嘲笑了笑:“本官原本还想着做一个清官,为你伸冤扬名,结果无从下手。”
“我知道,我知道我申冤无望,所以我只能一命换一命了,我李家人的命贱,一换一,不亏。”李氏用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最悲凉的话。
“你知道你爹替顶罪的那个人是谁吗?”葛丹看着李氏,沉声问道,他很想知道这事。
李氏看了一眼葛丹,惨笑着说道:“原本我是不知道的,可是到了钱家之后,我做了钱瑜的小妾,我真就知道了。葛大人,你知道钱瑜最早是怎么巴结上还是和州知州的陈宣斌的吗?要知道当时钱瑜可没有这么丰厚的家当。”
“人家知州是什么人?你想往知州身边送个女人,那可没有那么容易,不说其他的,单单是大人你,钱瑜给你准备了秦淮河的花魁,虽然是两年前的,但是也是颇为难得,多大的手笔,大人你收了吗?”
“大人连一个这样的女人都不可能收,何况是正经的侍妾?这事很难办。”
葛丹点了点头,当官的虽然有贪财好色的,但是逢场作戏可以,你让他娶进门,哪怕是一个小妾,这件事情的难度也很大。
“钱瑜最早巴结的不是陈宣斌,而是陈宣斌的儿子陈礼,这个陈礼就是一个纨绔子,钱瑜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陈礼,带着陈礼吃喝玩乐。虽然不知道钱瑜用了什么手段,反正陈宣斌娶了钱瑜的妹妹做小妾,而钱瑜也就巴结上了陈宣斌。”
“那一年案发的时候,陈礼就在和州,如果说是能够让钱瑜如此用心,那也就是陈礼了。”
“当时的和州知州已经是李敛了,钱瑜虽然有钱,但是钱绝对不足以让堂堂知州大人做这样的事情。一旦事情暴露出来,没得恐怕不光是官帽子。可是这位知州大人不但做了,而且做得还很彻底,这背后怎么可能没人?”
葛丹知道李氏的意思,整件案子直指陈宣斌,他儿子陈礼因奸不允,怒而杀人,钱瑜为了保住陈礼,找了李恒这个替死鬼。
陈宣斌虽然恼怒,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那也不得不任下,李敛为了巴结上官,为了升官,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案子就被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