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冰不失礼貌地微笑回道。
“请用茶。”赵玉冰微微低着头,离开红花楼那种肮脏地方后,她变得更加活泼动人,还多出一丝成熟火辣的韵味。
宋功弘略一沉吟,品了口茶。
赵玉冰问道:“宋大人不远万里来到锦绣城,却在第一时间登门拜访我这个卑贱的小女子,不知所谓何事?”
宋功弘眯着眼睛笑道:“宋某喜欢开门见山,直说了吧,过了这个冬天,太子殿下应该就撑不住了,燕王必定胜出,成为新君!”
赵玉冰闻言娇躯一颤,脸上的表情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很显然,残酷而悲剧的一生,让她早就学会了隐藏真实的感情。
沉默了半晌,赵玉冰道:“小女子孤陋寡闻,却也经常听说,太子的军马不断地打胜仗,燕王、厉王这些皇子不成气候,很快就要输了呢。”
宋功弘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全是太子殿下发布的假消息,事实上,燕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太子殿下节节败退。”
赵玉冰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只要燕王胜出,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那么,宰相之子在这个时候来拜访她,用意昭然若揭。
果不其然,宋功弘接着道:“宋某不才,想要求娶赵小姐。”
“娶我?”赵玉冰故作惊讶了下,“小女子卑贱之身,哪里配得上宋大人?”
宋功弘嘴角牵起,道:“我父亲与太子殿下捆绑太紧,即便燕王宽宏大量,不杀我父亲,也不会重用他,甚至,在有心人的唆使之下,我宋氏满门都要落得个凄惨下场,赵小姐对此应该深有体会。”
赵玉冰颜色微变。
宋功弘顿了顿,继续道:“我迎娶赵小姐,不但可以拯救宋氏满门,还能为赵小姐报仇雪恨。难道赵小姐不想知道,当年究竟是谁出卖了令尊,导致他密谋废除太子一事被太子提前知道?”
赵玉冰迷人的双眸猛地瞪开。
宋功弘拱手行礼,道:“宋某对天发誓,此生只娶赵小姐一人,忠诚呵护,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满门不存。”
赵玉冰倒抽一口凉气,看了看宋功弘,缓缓道:“请宋大人容许小女子考虑几日。”
“那是自然,我在太守府静候佳音。”宋功弘神色坦然地说道,随后他告辞离开。
宋功弘刚走,一个猥琐的男人忽然走了出来,歪嘴呲牙,坐到了宋功弘的位置上,哈哈笑道:“小玉冰,我没说错吧,宋功弘就是冲你来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奇。
赵>>
en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ener
玉冰含笑道:“孟大叔果然是神人,不但通晓江湖上的事,就连庙堂之事也都了如指掌。”
孟奇笑道:“所以,大家都称呼我为百晓生,万事通。”
赵玉冰想了想,问道:“有件事,小女子一直不解,皇帝似乎还没死,为什么他不管一管这些打来打去的皇子?”
“问得好。”孟奇喝了口茶,缓缓道:“老皇帝患了怪病,痴痴呆呆,早就无法处理朝政了,而且老皇帝没有留下传位昭书,弄得太子不上不下的,燕王和厉王这些王子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死磕太子,谋求上位。”
赵玉冰恍然,眼睛眨了眨,问道:“出卖我父亲的人,孟大叔能查不出吗?”
孟奇点了下头,笑道:“当然能!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父亲密谋废黜太子,知道这件秘事的人本就不多,事后这些人几乎全被太子清洗干净,唯有一人例外。”
说到此处,孟奇忽然打住,话题一转,道:“小玉冰,做人可要厚道点,我帮你,你也要帮我。”
赵玉冰轻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本古旧的诗集,道:“这本诗集是杜文进失踪之前送我的,我一开始没有留意,直到你来找我,我仔细研读了十多遍,才有所发现。”
递了过去。
孟奇连忙翻开,发现全是一些抒发志向和爱慕之意的诗词,不由得撇嘴笑道:“看来这个杜文进,对你也是情根深种啊。”
赵玉冰脸上浮现一抹黯然之色,却没有多少悲伤之色。
孟奇嘿然一笑,道:“只可惜,无论是杜文进还是宋功弘,他们都不懂你,不知道,其实你只喜欢……女人。”
赵玉冰冷笑了下,道:“如果你在红花楼那种地方待过,你也会像我一样,见到任何男人都会觉得恶心,无比恶心。”
孟奇不置可否,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赵玉冰翻开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缭乱字迹,道:“杜文进写的字向来工工整整,只有这一页上的字非常缭乱,诗词的内容也毫无意义,只讲述了一只‘嘲笑鸟’的故事,嘲笑鸟从不飞翔,也从不鸣叫。”
孟奇目光一闪,道:“然后呢?”
赵玉冰深吸口气,道:“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孟奇挑了挑眉,道:“根据我的调查,杜文进失踪前,与耿文则、田家有密切的联系,他的活动轨迹很宽泛,甚至还去过劫匪满山的赤脊岭,去过南山寺。”
“但是现在,赤脊岭三大匪寨覆灭,田家完蛋,耿文则惨死,枯木大师殒命,由此我发现一些端倪,或者说,一个人。”
“三大匪寨是这个人手上覆灭,田家破产后,庞大的产业也落入到了这个人的手里。
还有,杜文进去了赤脊岭后不久,三大匪寨就袭击芒硝山,由此可见,杜文进或者说耿文则和田家,都对这个人的家族抱有深深的敌意。”
孟奇看着赵玉冰,二人异口同声。
“贺一鸣!”
孟奇点了点头,道:“这样的话,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贺一鸣,但这些都是怀疑,还缺少一个强有力的铁证。”
赵玉冰眸光一闪,缓缓道:“田秀死去那晚,城内另外两个地方,也发生了命案。巧得很,来福客栈距离我这儿不太远,我的侍女颖慧去那儿看过热闹,死的两个人也是开膛破肚被挖心,与田秀是一个死法。”
孟奇嘿嘿一笑,道:“小玉冰,你远比任何人臆想中的娇弱女子都要聪明得多,有没有兴趣加入我这行?”
赵玉冰正色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出卖我父亲的人是谁了吧。”
……
城北有一座不起眼的民宅,住着一家四口。
户主是一个铁匠,女主人在铁匠铺帮忙,他们有一个大儿子,还有一个女儿。
大儿子是读书人,铁匠夫妇都希望他能够考取功名,但他似乎没有什么诗文才华,考了两次,连个秀才都没混上。
他们的女儿,只有十四岁,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从小这孩子就有些痴痴呆呆,傻里傻气的,容貌也是一般般。
十四岁了,还没有人上门提亲。
铁匠夫妇也为她犯愁。
这天,几个淘气的孩子用弹弓打鸟,一只麻雀跌落进这户人家的院子里。
正在洗衣服的少女,双手捧起受伤的小麻雀,冲其吹了一口气。
小麻雀忽然跃起,振翅飞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