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香插在香炉中,他又退到一旁跪着。
“可惜这地方不好,虽然景色如画,但太过晦气。不过您尽管放心,蜀中总有风水宝地,此事我一定会办妥的。不知您在地下……过的可好?”
杨逸喉中微哽,半天才道:
“五十年前……是阿五有愧于你,我愧对夫人,也愧对小姐……连、连尸首都无法替你们保全。”
他话音落下,声音却越渐颤抖。
“老爷,阿五当年少不更事,如今已过去这许久,我老了,那时想不明白的,想也都想明白了……您千万莫要怪我,我也是……我也是不得已。”
燃成了灰的香,断了一节掉在香炉之中。
屋外,微风阵阵,树影横斜。黑影隔着窗静静矗立,终于忍不住,拿手狠狠捂着脸,将压抑的眼泪尽数咽回腹中。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灯盏已熄。
她松开手,转身靠着墙,抬头去看云烟里的淡月,良久,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
子时,三更天了。
展昭练过剑,正往自己住处而行。
到了深夜,气候更加寒冷,空中已有些细碎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来。
走到院内,手刚抚上门扉,偏头却看见旁边月洞门后有火光亮起,隐隐闻得焦糊的味道。
都这时候了,会是谁?
他心觉奇怪,遂收手慢慢往门洞走去。
墙上有几株红梅开着,台阶下花瓣散落,气流卷着黄表纸打起旋儿,随即又被火舌一寸一寸吞噬。
他看见那个衣衫单薄的人跪在铜盆里,一张又一张地往火中添纸钱,眸子里映着的,全是熠熠跳跃的火焰。
她在哭,泪流满面。
猛地看到门外还站了个人,念一赫然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丢下纸钱,似乎没料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
“你……”
展昭盯着她的脸,亦不知该如何开口,“出什么事了?”
念一胡乱把眼泪擦干,甚至连招呼也没打,几步跨上台阶,仓皇的拉开门,“砰”的关上。
院子里,只剩下他和一盆即将燃尽的纸钱。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出去跨年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