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接过药瓶,谢字在舌尖一个打滚又咽了回去,转道:“我们三天后起程。”
邵秋湖略略颔首,神色平淡。
何英斜睨他道:“有空一定前来打扰。”
“不必麻烦。”邵秋湖转身返回屋中。
“嘴硬!”冷哼一声,何英揣着药瓶去找余燕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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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边,何鱼儿弯身行礼,道:“邵叔叔,谢谢您救了我师父。”
“嗯,”邵秋湖淡淡回应一声,转望余燕至,嘱咐道,“注意休息,凡事莫要勉强。”
余燕至思忖其意,不免有些羞愧,邵秋湖虽对他有救命之恩,彼此关系却算不得熟稔,所以许多话点到为止,十分客气。
“我会照顾他的。”扶了扶肩上包袱,何英抱起了何鱼儿。
邵秋湖眉头微蹙,心想最没立场说这句话的就是何英。
“你也别总守着这空荡荡的山谷了,不如随我们一同回徽州吧,”何英将何鱼儿递给船上的余燕至,转头道,“八年里,他有来过一次吗?”
“我不喜出行,与他人无关,”邵秋湖催促道,“走吧。”
静静看他一眼,何英无奈地叹出口气,抱了抱拳,道:“保重!”
“一路顺风。”邵秋湖回礼,目送小船渐渐消失于雾霭之中。
离开天荒谷,换乘马车,无须车夫代劳,何英亲自挥鞭驱马。
与来时忐忑急迫的心情迥异,一家三口吃吃喝喝、走走停停,顺便领略沿途风景。
街市上,余燕至牵着何鱼儿走向一处货摊,低头挑选良久,拿起块绣花手帕递给了他:“这件如何?”
何鱼儿小心抚摸,感觉它布质光华,凑近轻嗅还有淡淡清香,欢喜地点头道:“嗯!”
“小公子眼光不俗!”货郎连忙开腔道,“这手帕料子好,绣工细!一两银子,我绝不多赚。”
余燕至诧异地打量货郎,货郎原本讲得口沫横飞,此时与他目光相接竟也不由一怔,犹豫道:“你……你是……客人,我们是不是……”
“十年前,东陈镇,”余燕至微微一笑,抱拳道,“老板生意不错啊。”
中年汉子一拍脑门,立时喜笑颜开:“承故人吉言!”
语罢又看向何鱼儿,道:“这位便是家中小公子吧?果真与其父一般风采翩翩,俊朗不凡——”
忽地噤了声,货郎疑惑道:“小公子的眼睛……”
余燕至并不避讳,颔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