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像,”李畅拿起筷子夹了口菜,“这里关过的哪个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那表兄又瞎又哑能成什么事?裴师兄也太不近人情。”
“你瞧余易像吗?”霍延武沉声道,“裴师兄谨慎行事为得是不让罗刹教再有可乘之机,你怎能误解他一番苦心?”
跟罗刹教扯上关系便是大是大非,李畅只得乖乖闭嘴。
霍延武自认话说得重了些,为缓和气氛,扭头朝严丰一笑,指着菜碟,道:“师弟,你也坐下吃——”
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霍延武两眼一翻,“咚”地趴倒桌面,撞翻了半碗热粥,粘糊糊的米粒洒得四处都是。
李畅大吃一惊,立时反应过来,刚要摸剑,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便罩在了头顶。
“得罪了,师兄!”严丰掌起掌落。
后颈一疼,李畅一声未吭晕厥过去。
愧疚地看了两人一眼,摆正霍延武撞翻的碗,又从他腰间解下钥匙,严丰大步流星朝囚牢深处走去。
何英半蹲在余燕至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膝头,一只手捏着半个馒头,边吃边等着喝他剩下的粥。
突然,一阵脚步声闯入耳中,何英怔了怔,往日收碗碟的人不会来得这样早,脚步也不会这般急乱!
眼瞧何英将手缩进袖里抽出了匕首,余燕至连忙压住他手背:“别冲动。”
何英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在背后响起的开门声中微微侧过了脑袋。
“严师兄?”余燕至惊讶地望向来人。
何英稍稍松了口气。当初他被押往囚牢的路上遇见了严丰,严丰打过他一拳,拳风浩荡,然而力道很轻。那时他便有所疑惑,只是想不明白。对严丰,何英的敌意并不十分重,但仍牢牢握着匕首,如若此人敢伤余燕至,何英将毫不犹豫割断他的喉咙。
严丰走近,蹲下,钥匙插入锁眼,熟练而迅敏地打开了铁镣。
“咔嚓”轻响,镣铐自手足脱落,余燕至尚未回神,何英却已一刀往严丰的方向刺去。
余燕至倏忽惊醒,一手夺下何英武器,一手将他推往身后,刹那间,锋利的刀刃便紧紧贴上了严丰脖子:“你的目的?!”
严丰没有恼怒,立场相换,任谁都会变成惊弓之鸟,他长话短说道:“带你们离开圣天门。”
耳闻此言,余燕至的心猛地一跳,刀刃浅浅埋入对方皮肉划出一道血痕:“你帮我的理由?”
“我知道裴幼屏的秘密。”严丰面不改色,压低嗓音又说了几句话。
余燕至双眼大睁,愣怔了会儿,移开匕首,反手紧紧握住何英的手,力道大得简直像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不再多言,严丰打头阵,三人疾步离去。
圣天门内的环境余燕至十分熟悉,但严丰带他们所走的路他却从未走过,因为这是个隐藏在庭院假山下的密道。
严丰怎会知晓如此秘密的通道?余燕至猜想,定然是与那人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