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终年幽暗,不见日光,长出的花草树叶不是形状怪异狰狞就是色泽黯淡毫无生气可言的,所以小鬼们大都喜欢三途河边姿态艳丽的彼岸花,那种花它见过,总喜欢长在阴湿处,美则美矣,就是太过妖异,也太过苍凉了些。
生死枯荣本是世间定律,没有人可以改变。彼岸花唤起的不是死者生前的记忆,而是那些人没能带走的执念罢了,可偏偏自己同那些人解释多少遍,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真是傻得可怜。
“你在想什么?”
褚昭见他看着那片落叶发呆,不由问道。
夙玉单手枕于头下,叹了口气,将那片落叶随手扔了去。
褚昭见他不理自己,伸手又将那叶子接住:“还记得你以前给我吹的小曲儿吗?”
夙玉闭了眼睛:“不记得”。
他又不是何云青,该记得什么?
褚昭见他赌气,左右说不通,有些无奈:“从前你性子虽桀骜但总会与我说上两句,现在似是长大了,什么都不同我说……”
夙玉对他这种老父亲感慨儿子长大的辛酸口气有些无语,干脆翻过身子,不去理会。
“罢了,你既不记得,那这次便由我吹给你听吧”,
褚昭单手支起半个身子,看着月光下夙玉光洁的背脊,忍住了伸手去抚摸的冲动,莞尔一笑,替他将衣服盖好。
褚昭将树叶放在唇边捻了捻,随后运气,一曲吹出。
只不过,从褚昭吹出的第一个调子开始,夙玉就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脚跟窜上脑门,几欲翻身,咬牙忍了忍:他是皇上,我要忍住,他是皇上,不能动手,千万不能动手……
可是这这他妈忍不住啊!深吸了一口气。
“褚昭,我们和解吧”,
夙玉转身抓住他的手,玉雕的小脸,表情十分严肃。
褚昭拿着树叶的手一顿:“你原谅我了?”
夙玉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听到这首曲子一定会想起从前的事”。
夙玉打断了他的狗血回忆杀,满目含情地望着他:“为了我的性命着想,以后别再吹这曲子了,行吗?哦,不对,是以后都别再吹曲子了”。
“???”
“埃,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
褚昭见夙玉将衣服迅速披好,翻身离开,本想去追,却见他忽然转身冲自己一笑,形容灿烂,随后双手放在嘴边似是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