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当着他这个警察局长的面,把人撕成了两半。
比起这种违法的行为,眼睁睁的看着他人挑衅自己的职业却无法作为,更令他愤怒。
曾经有人说过,人的愤怒,源自于自己的无能。
这样的事可能发生,却不可以在刘砍山面前发生。
可是当他想要却寻找那个罪魁祸首时,却只看到那个无力靠在门上,神色凄凉的南过。
忽然一瞬间,所有的愤怒都消失了。
因为他在南过眼中看到了绝望。
那样的绝望,他曾在李丞乾眼中看到过。
这一刻,仿佛回到三十年前,他是如此的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无能。
忽然鼻子一酸,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
他笑了,笑的悲伤。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我变了。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我还是那个没用的和尚。”
南过看得出来刘砍山很难过。若是从前,他一定很愿意陪他说说话,安慰安慰他。
可是现在,他只关心南灵雨。
“怎么回事?告诉我。”
刘砍山找了把椅子坐下,从地上捡起半杯没喝完的咖啡,也不管是谁喝过的。
他真的累了。
“我们昨天抓到一个嫌疑犯,和你妹妹是同一个学校的……”
事情的经过慢慢道来,职业习惯让他的语言十分严禁,他只说自己看到的,至于那些推理,不敢妄言。
南过靠着门慢慢蹲下,听着听着,头慢慢埋到膝盖里。
刘砍山替宁不凡保住了秘密,没有说他的超能力,因为他也无法解释。他只是说,带宁不凡来指认凶手,却没控制住情绪,将凶手当场撕开。
南过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从刘砍山的口中,他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
陈彦宅。
可是他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凶手已经死了,他无法再给灵雨报仇。
“她没死……”南过小声念叨。
刘砍山没听清楚:“什么?”
“她没死!她没死!她没死!”南过忽然冲着刘砍山吼起来,“她从没伤害过别人!她从没做错什么!她不该死!谁都该死!她不该死!”
似乎是很熟悉的话,似乎几分钟前,刘砍山就听过有人如此描述那个女孩。
他心里也十分不痛快,可是他看到南过猩红的双眼,还有被涨的通红的脸,口水鼻涕眼泪统统从他的五官中涌出,刘砍山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太像了。
三十年前的那一天,仿佛又浮现在他眼前。
那个清瘦的读书人,那个从来都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青年人,也曾这样涕泪横流的对着自己咆哮。
当年他于心有愧,如今,又何尝无愧于心。
那年的李承乾,似乎,也如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一样大。
往西画面涌入眼眶,两个清瘦身影重合,刘砍山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眼前人是南过,还是李承乾。
南过咆哮过后,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医院!”
刘砍山没有阻拦,他知道,这样的人,除了死,谁也拦不住。他不想让他死。
“老李啊……”不知为何,看着南过离开的背影,刘砍山,喊出的却是这个名字。他想伸手,去抓住过往,时间却从指缝间流逝。
终究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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