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禅台上二人斗剑不再是较量高下,竟是性命相搏,台下人人都瞧了出来。
而且二人招式极为相近,若非知晓二人一是华山派掌门,一是嵩山派掌门,不然还以为二人师承一派呢。
数十招过去,左冷禅见对方封得严密,担心掌中毒质上行,剑力越运越劲。岳不群假装抵挡不注,突然间剑法又是一变,剑刃忽伸忽缩,招式诡奇绝伦。
左冷禅亦不示弱,一转眼间,剑法一变,所使剑招的路子与岳不群又是极为相似。
二人攻守趋避,配合得天·衣无缝,当真如同门师兄弟数十年来同习一套剑法,这时相互在拆招一般。二十余招过去,左冷禅招招进逼,岳不群不住倒退。
李慕白最善于查察旁人武功中的破绽,眼见岳不群剑招中的漏洞越来越大,情势越来越险。当知岳不群该有后招,而且……连左冷禅也习得辟邪剑法却是出乎意料,但细细观来,左冷禅的招数与岳不群还是有异,似乎气血不稳。
眼见左冷禅胜势已定,嵩山派群弟子大声呐喊助威。
左冷禅一剑快似一剑,见对方剑法散乱,十招之内便可将他手中兵刃击飞,不禁心中暗喜,手上更是连连催劲。果然他一剑横削,岳不群举剑挡格,手上劲力颇为微弱,左冷禅回剑一撩,岳不群一时捏不住,长剑直飞上天。
突然岳不群空手柔身而上,双手擒拿点拍,攻势凌厉至极。他身形飘忽,有如鬼魅,转了几圈,移步向西,出手奇快,直是匪夷所思。
左冷禅大骇,叫道:“这……这……这……”奋剑招架。岳不群的长剑落了下来,插在台上,谁都没有理会。
猛听得左冷禅一声长叫,岳不群纵身后退出去,站在封掸台的西南角,离台边不到一尺,身子摇晃,似乎便要摔下台去。左冷禅右手舞动长剑,越使越急,使的尽是嵩山剑法,一招接一招,护住了全身前后左右的要穴。
可左冷禅始终只是自行舞剑,并不向岳不群进攻,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只见他双眼中流下两道极细的血线,横过面颊,直挂到下颊。
有人说道:“他眼睛瞎了!”
这一声说得并不响,左冷禅却大怒起来,叫道,“我没有瞎,我没有瞎!哪一个狗贼说我瞎了?岳不群,岳不群你这奸贼,有种的,就过来和你·爷爷再战三百回合。”
他越叫越响,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痛楚和绝望,便似是一头猛兽受了致命重伤,临死时全力嗥叫。
岳不群站在台角,只是微笑。
人人都看了出来,左冷禅确是双眼给岳不群刺瞎了,自是尽皆惊异无比。
李慕白看得出来,岳不群弃剑之后的招式与东方的武功大同小异,只是……还不够快。
另一边,令狐冲见师父得胜,心下并不喜悦,反而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害怕。
只听得左冷禅又在叫喊:“岳不群,你这奸贼,有种的便过来决一死战,躲躲闪闪的,真是无耻小人!你……你过来,过来再打!”
嵩山派中汤英鹗说道:“你们去扶师父下来。”
两名大弟子史登达和狄修应道:“是!”飞身上台,说道:“师父,咱们下去罢!”
左冷禅叫道:“岳不群,你不敢来吗?”
史登达伸手去扶,说道:“师……”
突然间寒光一闪,左冷禅长剑一剑从史登达左肩直劈到右腰,跟着剑光带过,狄修已齐胸而断。这两剑势道之凌厉,真是匪夷所思,只是闪电般一亮,两名嵩山派大弟子已被斩成四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