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古怪。没有人说话,手电纷纷被拧灭,沉默中,只听见谁呸了一声。赵半括下意识往长毛的方向看了看,借着月光看到他靠在树上,没有什么异常。
反倒是军医也靠在一棵树上,嘴上张张合合的听不见在说什么。廖国仁神sè还是极其冷峻,看样子没把呸声放在心上。
气氛很冷,所有人都凝在了那里,这时候又听见了一声冷笑,虽然很轻,但赵半括马上听出了是长毛的声音。
王思耄有些憋不住了,骂了一声:“谁他娘的装神弄鬼?”
没有人回应。廖国仁的眉头皱了起来,视线慢慢在大家身上扫过,然后拿出指北针对了对,用力说道:“既然这样,往前走走再歇。”
王思耄应了一声,转身搀起阮灵跟了过去,军医愣了愣,蹒跚着也跟了上去。赵半括叹了口气,心里有点堵,往前走了两步,嘴里招呼道:“长毛,快点儿。”
长毛没答腔,虽然人走了出来,但却慢慢走到另一棵树边,之后大声说道:“走什么走,让你们去死你们就去死?”
“你他娘的说什么呢!”王思耄走了回来,“你是想造反吧!”
赵半括心里一动,马上也转身走回去,却发现长毛端上了枪,手指扣着扳机,一副随时要扫一梭子的模样。
廖国仁停住了,声音不带情绪地传过来:“搞什么?”
长毛的声音冷冷的:“老子有话要说。”
廖国仁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向长毛,用更冷的语tiáo道:“有话回头说,我的命令是继续。”
长毛还是冷着脸,没有动,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王思耄已经走到了他身边,骂道:“长毛你他娘的想干吗?”
长毛冷笑了一下,忽地一下,枪口指向了王思耄,厉声骂道:“干你妈!老子有话讲,你个龟儿子聋了?!”
王思耄一下脸就白了,猛然间人往前走了走,顶在枪口上,说道:“我看你狗日的要作死,你他娘的有本事就开枪!”
赵半括没法思考了,完全不知道这种状况下该说什么,空气一下凝住,军医跑过来拉开王思耄,劝道:“别激动别激动,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好说。”
“自家兄弟?”长毛呸了一声,“天底下,老子就没见过自家兄弟让自家兄弟送死的。”
廖国仁的脸越来越黑,直接喝道:“你给老子说明白,送他娘的什么死!”
长毛也不看他,说道:“队长,对不住,我说错了,我们的确不是送死,我们是他娘的当人肉叉烧包!”
几个人面sè立即变了,只见长毛拿枪指着身后的焦树,大声道:“你看这些树,能把它们弄成这样的鬼东西,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这几个人能收拾得了它?!你真当我们神仙啊!”
廖国仁板着脸没说话,军医和王思耄停住不动了,赵半括也明白依现在的形势看,靠他们几个人几把枪想对付那个恐怖的怪物,的确有点扯。
看没人反驳自己,长毛的语tiáo缓和了些:“队长,任务已经失败了,现在的事早跟任务没什么鸟关系,刚才老草包差点被怪物吃了,我们又都见到了这片树林被毁成什么样,你为什么还要坚持找它?你就忍心把兄弟们往火坑里推?”
赵半括看向了廖国仁,发现他盯着长毛,眼神非常的冷,心里忽然一阵迷惑——长毛的话有道理,但廖国仁真的有错吗?
这时候王思耄扯过阮灵,出声道:“队长这么做,是为了刀子。”
赵半括心里一动,下意识问道:“为了刀子?”
王思耄点头说对,长毛却笑了,突然蹿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王思耄的眼镜打掉。趁他大骂着低身去捡的空当,一把拉过阮灵,退后两步把枪对到她头上,冲廖国仁叫道:“到这个时候了,还想刀子?为了刀子一个就让我们这么多人送命?我看你不是为了刀子,你是为了贪功!”
廖国仁的面sè立刻变了,手猛地伸到了枪套上。军医吓得够戗,冲到阮灵身边打着战道:“队长不是那样的人,你快、快把这女人放开。”
长毛桀骜地笑了一下,推开军医把枪顶到阮灵的太阳xué上,说道:“滚开,没你的事。”又直视着廖国仁:“这一路死了多少人,到现在还拉我们垫背!任务没完成,我们顶多挨骂,你他娘的可是丢了前程啊。你当人人都是蠢货吗?”
这边廖国仁手已经往上提马上要发怒,赵半括头皮炸了一下,忍不住喊道:“长毛,有话好好说,别冲动,万一刀子真的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