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你来拆?”
“俺在熬药……”
那汉子露出憨笑指了指架在地上的一丹鼎,此鼎通体青色,底下没有炉火烧着却将丹鼎里的水烧的沸腾无比缭绕出阵阵白烟。
王禅挑了挑眉:“一碗孟婆汤练了一个多月都没好,我看,你这华夏丹王的牌匾还是让给葛洪吧!”
“让给他他也不敢用,从那件事以后葛洪的医术只能救救凡人。”而那汉子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砂锅脸色变得傲人起来:“而俺陶弘景可还从未失手。”
哼。
王禅一笑便不在搭话而是拆开信封阅览起来,只是看完书信后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咋啦?”陶弘景显然没想到还有能让王禅脸色一变的事情。
“自己看。”
王禅一甩手直接将信飞到陶弘景粗糙的手掌上,陶弘景看完后舔了舔变得干涩的嘴唇:
“药,还炼嘛?”
“不炼了。”
王禅很难得的露出叹息的面容,脸上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随后他郑重其事的问道陶弘景:“若是全忘了...”
“就什么都没了。”
陶弘景自然知道这句全忘了是什么意思,便是直接饮一碗汤,忘却了所有记忆。
只是那样喝下去,别说是情了,怕是他们都会给忘得一干二净。
他苦绷着脸:“这样值嘛?”
“没了就没了,一张白纸好过千疮百孔,大不了在抱他上一次山。”王禅抬头望着天空淡漠的说道。
人生就是如此,有得必有失。
“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如此何苦这般玩弄小柒,小柒他是人不是鬼,更不是玩偶,若是师叔有灵她会原谅咱们嘛?”
“那照你的意思是奢望小柒原谅我们然后继续留在天师府做我们的师弟?”
陶弘景听到这一番话终归没有在说,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书信完全没有思绪。
病可寻根问底配药恩泯,可爱恨情仇偏偏不是病。
王禅一双狼眼盯着陶弘景,他望着陶弘景左摇右摆的思绪弹指一点。
零星火星冒在了陶弘景拿着的书信上,起先只是一缕青烟,随后则是冒起了火苗,最后越扩越大直至在陶弘景手上烧为灰烬。
“这里面不仅仅是杀母之仇,随着他了解的真相越大,会牵扯出的便是父*灭族之恨,你觉得他的性格他会怎么做?”
“凡事求个明白,但求无愧于心。这是他嘴里念得,自己会做的。”
“加上他那倔如牛善死磕的毛病怕是有恩还恩,有仇报仇。”
“怎么算,小柒以后都会跟我们天师府恩断义绝。”
二人就这样看着灰烬飘落在地,而王禅则是在一旁替陶弘景分析利弊。
陶弘景呆滞了许久,他觉得灰烬落地的那一刻像是他师叔倒地不起衰退的生命。
“明白了。这一趟俺去吧。”陶弘景手掌一托青色丹鼎腾空至他掌心之上,随后当着王禅的面将炼了一个多月的孟婆汤倾倒在地上。
那尚存余温的灰烬一遇这汤水立马发出呲呲的声音,随后再无半点死灰复燃的迹象。
这一切就像是在浇灭复仇的火焰。
王禅点点头:“我在龙虎山静候佳音。”
说完,他背后一道金色圆圈涟漪出现将他套入其内消失不见。
陶弘景苦涩笑了笑随后穿着草鞋踏步而走,他一步千丈不消片刻便出了绵虒山脉,随后来到绵虒镇上。
他顶着烈日来到绵虒镇妖塔附近的一家房舍里随后推门而入。
吱嘎。
木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晾晒着药材的编笼,似乎是听到开门之声一个颇为风韵的女子从拥挤的药架里探出头来,她模样绝色有着秀目黛眉的美眸乌云般的长发乌云般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盘桓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垒珠银笄,肤如凝脂整个人显得绝色异常。
只是唯独身穿的粗布衣裙让她的美貌略显突兀。
她一见来人是陶弘景立马莞尔一笑:“回来了?”
陶弘景憨笑的点点头。
而那女子则是笑盈盈的走来一边掏出一块绣帕替陶弘景擦拭脸上的汗珠。
“玉儿,这次上山没给你采到麝香草。”陶弘景眼神有些躲闪的不敢看着这叫玉儿的女子。
玉儿一听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摇摇头善解人意的说道:“无妨的,我也是知道你去上山采药是给人治病才顺带了一句,没采到就没采到吧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