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散发着清淡香气扇子移开,郑玉郎正微笑着望向她“没事了,你不要害怕。”
陈唐唐“阿弥陀佛。”
她已经紧张的动不了了。
郑玉郎端详着陈唐唐冷淡的神sè,只见她双目清明,chún不点而朱,眉不化而黛,脸上更是没有一丝惊慌。
郑玉郎暗暗点头。
好个宠辱不惊的金蝉佛祖果然没有选错人。
陈唐唐朝前方望去,只见远处的两棵树上正嵌着两个人。
这位居士是如何做到的,竟然一击便能将人嵌入树干中
果然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阿弥陀佛。”陈唐唐念起佛经为他们两个超度。
郑玉郎无奈笑道“还没死呢。”
青衣小娘子一手搭在腰间,一手随着身体的扭动摆动,妖妖娆娆地走了过来,一双又大又亮又带着媚气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二人,用雌雄莫辨的声音斥道“你们两个真是多管闲事”
陈唐唐没有说话。
小娘子掐着腰,怒道“喂跟你说话呢不理人吗”
陈唐唐眨眨眼睛。
小娘子的脸一下子凑近,差点撞上她的鼻子,郑玉郎一扇子打了过来。
小娘子急速后退,嘴里抱怨“我只是看看罢了,你急什么啊。”
郑玉郎露出温柔的笑容,青衣小娘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捏着xiōng前的头发,眼神左一瞥,右一瞥。
陈唐唐专注地望着不远处的一个小竹篮,食物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青衣小娘子注意到陈唐唐的视线,眼睛骤然一亮。
“咳咳”小娘子清了清嗓子,掐的声音又娇又嫩,“大师,奴家好害怕啊。”
她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就想要朝陈唐唐的怀里倒去。
郑玉郎微笑的注视着她。
她摇摇晃晃站稳了。
“多谢大师的救命之恩,奴家、奴家想要为大师做一顿斋饭来感谢大师。”她眼皮一撩,春波般柔媚的眼神就朝陈唐唐一浪浪荡了过去。
“斋饭”陈唐唐低声重复。
小娘子笑得更媚了“是啊,是啊,奴家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郑玉郎微微摇晃扇子,眯起眼睛,静默地看着她的表演。
他诧异望去,只见奈何桥的栏杆上绑着一条细细的金线,那根金线一直垂到忘川之中。
因太过好奇,他竟一时忘了此地恐怖,太宗扒着栏杆,顺着金线往下看,只见金线澄亮,三丈之内无鬼魂敢犯。
若是有穷凶极恶的鬼魂随着忘川水不小心荡到金线三丈内,皆会露出惊恐的神情,手刨脚蹬急红了眼,也要拼命远离那根金线。
唐太宗越发好奇,信手捻起这道金线,微微向上提起。
初提这道金线,只觉得重达万钧,后来却越提越轻。
他提着这道金线,双目紧盯水面。
等到手里轻飘飘几乎感觉不到重物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金光陡然大盛。
恶鬼凶魂嚎叫的更加厉害了,他们七手八脚地就想往岸上跑,可他们统统都是被打入忘川中受苦的,受到河水制约,根本爬不上去。
于是,他们哭号的越发凄惨了。
正在这时,水面突然破开,似乎有什么钻了出来。
好像是个人
唐太宗急急忙忙又将金线往上拉扯了一段,只见金线另一端正绑在那人右手手腕上。
随着他的拉扯,那人也被他扯上了桥。
那人在空中飘飘荡荡,轻若鸿毛,不久,才缓缓落到桥面上。
唐太宗稳了稳心神,凑近两步。
只见那是个光头和尚,生的是chún红齿白,清朗雅俊,亦男亦女,莲白肌肤散发出道道金光,直刺得人不敢直视。
太宗用袖子遮住眼,心中纳罕。
不知道此人前世做了多少善事,积了多少功德,受了多少佛荫,才有了这么一身金光护体。
只可惜魂入黄粱,若不然此人必将有一番大造化,这样的得道高僧若是能结交一二也好。
太宗思量着,适应这金光后,才缓缓放下袖子。
他挪动脚步,微微靠近了些。
一阵白莲清香徐徐飘来,一下子洗涤了此地wū浊的鬼气,太宗只吸了两口就觉得神清气爽,就连魂魄也仿佛轻了几分。
再看那人眉间一点朱砂痣,天赐佛眼,当真如菩萨座下的宠儿,佛祖坛前的慧根。
唐太宗刚想要唤醒这位天赐佛缘之人,却见那和尚羽睫轻颤,竟慢慢睁开眼。
那双眼眸黑白分明,清透如水,纯澈如鹿。
“阿弥陀佛。”和尚还躺在地上,就朝他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太宗真心诚意道“圣僧为何会在此处圣僧功德如此圆满,若是圆寂也当往西天极乐去,为何会落到此处无间地狱中来”
“贫僧当不得如此称呼,再说僧人为何不可入地狱地藏王菩萨曾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小僧不才,也愿如此。”
正在此时,奈何桥连同忘川河竟同时震动,像是地藏王菩萨听到了她的话,在回应她。
太宗赞叹“果然是圣僧,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圣僧”
“小僧俗家姓陈,乳名唐唐,因饥荒逃难混进金山寺,方丈慈悲,收留了我,为我取法名玄奘。我自yòu便有梦中游仙之能,只要在睡梦中,小僧便能畅游三界。”
“圣僧竟有此神通。”
陈唐唐沉默。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唯一有所隐瞒的是她其实是个女人。
反正他也没有问,这也不算是打诳语。
至于为什么她是个女人,却在满是男人的寺院中没有bào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