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四人定在原地,一言不发,各自悲伤着,周围一片死静。
可这样令人生畏的死静,却恰恰是最好的媒介,将四人的心绪无声地传扬给彼此。
不过,成人世界的错综复杂却无法影响到孩子,翰翰坐在书房里,拍手笑看着动画。
被辰安拉回身下的得得,一直不敢睁开眼睛,但即使闭着眼,她依旧能感受出辰安此时阴晦的面色有多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辰安松开了她,然后不知去向。
直到听见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得得才斗胆张开眼睛,循声望向声源。
辰安一手抱着翰翰,一手牢牢地抓着裤边,一步一停地往楼上走去,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要把楼梯踩烂。
“赵得得,你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辰安生冷的声音中夹杂着失望,盘绕着青筋的铁拳,仿佛下一秒就不受理智所支配。
在她思忖该从何说起之时,翰翰先她发了言:“爸爸,你不生气,我再也不偷偷看动画了。”
“爸爸没生你的气。”
“真的吗?”见辰安点了点头,翰翰高兴地亲了他一口,然后摆荡着小腿,对身后的人说:“卢叔叔,这个才是我爸爸。他什么都懂。他就知道小海马是谁生的。”
听儿子炫耀完,辰安苦苦的笑了笑。
连四岁的翰翰都能与他心心相印,懂得怎么给他个名份,而她……
算了!
“赵得得,请尽快安顿好你的朋友们,别再影响到我。”
话毕,辰安带着翰翰走进房间,然后狠狠地关上了门。
遒劲有力的合门声,在房子里弹撞了几个来回,得得才从茫然中缓缓苏醒。
她歇斯底里的大嚷大叫着:“卢星浩,我要和你说清楚。”
“赵得得,你敢!”卢星浩比她还歇斯底里地回吼过来:“赵得得!受伤的不只方辰安一个!”
还有他!
所以,请别如此峻急地与他画清楚河汉界,与他一刀两断,留点空隙让他疗伤,可以吗?
“得得,我不要听!”
他近乎乞讨般的哀求,似乎并没触动到得得的怜悯之心,她仍固执己见地对他说:“我就要和你讲清楚!就要和你说明白!”
“赵得得,你搞搞清楚。”卢星浩蹇然凶恶如狼,“晨启在卢氏面前不过是只小虾米,只要我动动小手指,就能让方辰安一夜回到解放前。”
“好,那我闭嘴。”得得淡漠地说,“但请你离开。”
“不,我要住在这里。”行事向来硬派的他,居然不敢面对现实了,竟仍心存幻想,硬要待下去。“我爸……在到处抓我,留在这里最安全。”
见卢星浩执意要留下,得得微微一笑,掷地有声地说:“你想住就住吧,但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刚刚我不是因为怕你,才没说下去,而是我可怜你。”
卢星浩讥笑,“你可怜我什么?”
“可怜你不懂我的诚意,是在为你开启一个新的!”
新的?她还真敢说!卢星浩差点被她气的大笑起来:“赵得得,你好像也曾为我开启过一个新的,可现在又怎么样了那?难道说,那天的一切仅是我的错觉,你根本没给过我机会?”
“我……”
得得想说点什么,可终是无言以对,她脑中一片空白,顺着沙发背滑坐到地上。
卢星浩举起林德清沉落在身侧的手,扣在心口,“赵得得,我会让你哭着来求我喜欢你的。”说完,他将林德清牵至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