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自然是有出处的。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有位赵姓小助理,工作结束后仍不肯回家,攢着股“把牢底坐穿”的信念,驻扎在他的办公室里蹭空调,还不务正业地看闲书。
突然,赵小助理肩膀开始不停地抽动,书也不翻了,盯着其中的一页呆笑。
他走到她面前,敲敲她的键盘,夺过她手中的书。
一行南宋汪元量的古诗映现在眼前。
他问她,“你就反复看这一句?”
“没有。”她慌张否认,“我是刚好看到这里啦。”
刚好看到?
可字上面的油墨明显已被某人的小爪子来回搓擦淡了呀!
“安得生羽翰,雄飞上寥廓。”辰安大声地朗读了一遍这句诗。
嗯,是挺值得乐一乐的。
他停了停,又说,“羽翰是个好名字,一听就是男孩。”
“谁想和你生孩子了?”赵小助理抢过他手中的书,躲开他的目光,向外跑去,边跑边喊:“就算我有儿子,也不要叫羽翰!”
看着跑远的她,他严厉地喊道:“赵得得,违逆先人的话是要遭天谴的。”
她回头一笑,“我就不要。”
果然,赵小助理的坚持开罪了先人。
先人为惩罚他们,让他们分别了五年。
而且,那位先人还未卜先知,早早的为他写下了另一首词: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她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功夫咒你。
事过境迁,两人落座于餐厅,一人一勺地分食着龙虾焗饭。
谈笑间,沙发右侧倏地向下一沉,一位男士坐到了她身边,得得转头看去。
那男人貌色歉然,好似也不认识她,侧身低头向她施了一礼。
“我想和林德清单独谈谈,麻烦你……”
男人忧郁的嗓音中透着一股强硬,仿佛在表达他与林德清的关系非比寻常,请她回避是理所应当。
得得急忙站起身,可离开与否,却踌躇不决。
“得得,你不能走,正好留下为我做个见证。”
这下她不用纠结要不要走了,林德清帮她拿了主意。
得得换了个方位,坐了下来。
见她未走,男人便没再开口,掏出烟,愁闷地吸了起来。
男人吸烟的动作很凶狠,几乎一口气能抽掉一整根烟。眼睛习惯性地眯成一道线,眼皮不停地颤着,像在思索,又像在放空,也或许只是被浓烟熏的。
他周身总散着一股慵懒气质,嘴角还爱吊着,隔着层层的烟雾看去,笑容似有若无,而这一切恰恰将他勾勒得卓殊硬派。
林德清从接待这个男人入职精致的那一天起,就迷恋上了他。
这人叫翟青涌,大学毕业后来柳城工作的。
他的老家是一个很偏远的小山村,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一个地方。
林德清至今也说不出翟青涌老家的名字,但她却能清晰地描述出翟青涌家门前的那条河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