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店里,得得才体验到“随性”二字的真实含义。从门口走到柜台,她被随性摆放的桌椅磕了好几下。
“老板,两碗青菜肉丝面。”她速战速决地点了菜。
“就剩一碗了,我给你回锅热热。我们家量大,足够你们小两口吃。”男老板还任性地强卖了碗剩面给她。
言毕,男老板便撇下他们钻进厨房,完全没给他们换家店的机会。得得满肚子的火,卢星浩却乐呵呵地夸老板眼力好。
虽已是春日,但夜里难免清冷。卢星浩脱掉衣服,叠成垫子,铺在得得的凳上。“娘子,请落座。”
“请把‘子’去掉。”叫她娘!
“哟,我娘子脾气还不小。”卢星浩有意再忍她一回。
依照国内惯例,青菜肉丝面不要期待有什么肉丝。可老板上菜的力度宛如在昭示,也别期待有什么青菜,爱吃不吃。
得得一脸假客气地说:“谢谢老板,麻烦您再给我们加一副碗筷。”
“不用。”卢星浩向老板摆了摆手,然后把筷子递给她,“你先吃,我吃你剩的,我不嫌弃你,何苦让老板再多洗一个碗。”
老板听到后,那是相当认同卢星浩的好心,将开到半道的消毒柜又合上了。“碗都没洗那,没碗了。”
卢星浩借机低头闷咳了两声。
老板听懂其中的意思后,以报恩的心态,独留下客人,亲自去后厨洗碗。
夜深人静,还被卢星浩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连面条都暧昧地往一起黏。得得赶快端着面,换了张桌子。
见得得像防贼一样的躲着他,卢星浩一下子被挫败感喂饱了,半点食欲都没了。
这太不符合常规了!以往他带去孤儿院的女孩,早该芳心暗许了。
怎么到得得这儿,一点效果都没有?
但卢星浩并未气馁,起身再去与得得同桌。
不过,他已分不清自己是想延续恶作剧,还是因为对得得有了好感,竟如此急迫地追逐她的热枕。他威胁她说:“赵得得,我这人的脾气就像鼻涕,你越冷,它越是往外流。你最好多给我点热情,不然我就……”
“就送我去医院?”
她才不怕那,反正是最后的晚餐。得得端起一口未动的面条,又换了张桌子。
“你别再乱走了,赶紧吃面。我就坐你对面,不打扰你。”他首次非出自自愿的,且毫无预谋的再忍了她一回。
“吃就吃。”得得捞了一筷子面,尝了半口。
呃,回锅肉好吃,可回锅面简直不能吃!
翻着碗里被泡发的面条,她仔细一看,黏糊糊的,呈半透明的果冻状,像极了卢星浩适才说的鼻涕。
既然是他鼻子里流出来的东西,那给他自己吃吧,就别跟她分享了。得得把面条向卢星浩推了推:“你先吃。”
“怎么了?红鸾星动了?知道要对我好了?”卢星浩以胜利者的姿态说,“你呀,就是假正经。”
得得欠了个身,僵硬的笑了笑,由着卢星浩去乱想。
见橱窗里的葱饼油光光的,还撒着芝麻,好似很不错,得得准备来一个。
一离近,饼上的芝麻像受了惊吓,化身幼年果蝇飞散而去。
她突然感觉喉咙似有异物在搅动,酒后催吐般的难受。她猛地回身,看见卢星浩还在吃着那碗来历不明的面条。她仓猝的在柜台上留下些钱,拉起卢星浩向外逃。
“又怎么了?”卢星浩问她。
“徒弟,太上老君送你的火眼金睛那?”她在卢星浩眼前挥了挥手,“你真看不出店里的食物是蛇虫鼠蚁变的吗?”
“你这《西游记》的烂梗儿还要玩多久?你在拿我当猴耍吗?到底怎么了?”
“走啦!”
得得抓起卢星浩的手腕,领着他向车里逃。
腕上被得得绵绵的小掌这么一握,卢星浩脚下似踩了棉花,感觉不用筋斗云就能腾云驾雾,甚至连油门都踩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