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凄厉,又由大转小,听到后面王长泽听得模糊,而离她最近的二名侍女却听得个清清楚楚。而那个名为挽珠的侍女的手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小姐许是犯病了,你们将她带回闺房,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看着自家女儿已经胡怔了,王长泽怒哼一声,一甩袖便不再看她。
挽珠垂莲二人则轻声安慰王薏宁道:“走吧小姐,先回去吧。”
谁知王薏宁泪眼模糊之间,突然狠狠将挽珠的手打开,后又无力地靠在垂莲的身上。
挽珠被此番突然的动作惊了一跳,下意识地护住自己。见二人已经搀扶走远,她才弱弱叹了口气,仿佛已经早已习惯一般。
……
李沐媱的伤口已经被人仔仔细细上了药,额头上的伤口也被细心包扎起来。
还未醒时,宫里御医战战兢兢地向朱常洵小声说道:“回王爷,这位…这位贵人命真是大,尽管磕碰了头,但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流血稍微过多,等上药之后两三个月罢,必定连疤痕也不会留下;而脖颈手臂处的伤口,也只需要细细照顾一番,此后必定并无后遗症…”
“嗯,多谢李太医了。”
见朱常洵对他这般客气,李太医简直是受宠若惊。慌忙地开了几张药方子之后,朱常洵还命人将他送回了太医院。
直到第二日接近傍晚,李沐媱才悠悠转醒。
她虚弱地撑起身子,正要仔细回想昨日之事时,房门却被轻轻打开。
那惯来平静无波的人进来时,见她自己已经醒来,微微诧异道:“醒了?本以为你要到明日才能醒来。”
“多谢王爷。”她干涩地开口,心中却更是隐隐有些愧疚懊恼。
又是他救了她。
若是没有他,可能她这次已经稀里糊涂死掉了都不一定。她当初更是心中发誓,以后必定不会给任何人增添麻烦。如此这般…
此时朱常洵已经倒好一杯温水,轻轻递到她跟前。
见她接过,便似乎了解她所想一般说道:“那山路本就不牢固,一时失足倒可以理解。只是以后一个人出行,万要向我报备。”
见朱常洵如此说,她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
思索了半天,还是郑重地向他轻声说道:“以后王爷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即便是九死一生,我也不会推辞的。”
朱常洵微微一笑,仿佛并未理会她的话语,又接着说道:“你应该是饿了吧,待会儿我便让人送些清淡的吃食过来。”
他又微微渡了几步,又平静地说道:“今日圣旨已经下来了。”
圣旨?什么圣旨?她缓了一下,才想到是自家主子赐婚一事的圣旨。
房中寂静无比。
李沐媱看着他挺拔的身姿,此时宛如一棵山间的孤松,高大挺拔,却让人深深觉得不可攀附。
良久,李沐媱才“噢”了一声。他微微侧目于她,只见她此时低着头,看不清面上表情来。
朱常洵此刻也不再说什么,俊美的脸此刻有些绷紧,二人皆是良久无言。
门轻轻扣了几声。
“王爷可在否?赵公子求见您。”
门外忽然传来王公公的声音,将两人寂静了良久的气氛打破。
朱常洵微微叮嘱了一句好生休息,见李沐媱此时并不回答,也不再理会她。
他几步走出房门,淡淡望了床上半卧着的人一眼,开了门又仔细合上才离去。
李沐媱看着手中的温水,水中倒影这自己苍白的脸,静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