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说完,聂云垂下首来极为羞愧。身畔的弟兄们也微微有些诧异,心中觉得颇为不妥,他们之中还从未有人向神秘莫测的老祖宗讨要过东西,不过事急从权,聂云所为也是心挂许寒,大家伙也倒都能理解。
老人扬了扬眉,倒是没料到聂云竟会如此,他望着盏中花瓣稍一愣神然后缓缓摇着头,“这两片花瓣虽是不简单,但却不对小家伙的症,吃了不仅无用反而会害了他的性命”
既然老祖已如此说了,众人自是不疑。聂云瞧了眼许寒那让人胆颤的身躯,以及暂时也派不上用场的许山、禾女夫妇暗自叹息,这会还是要他出头才行,
“那老祖宗,您帮忙想想,究竟还有何办法能救救小寒呐!”
“救?何须要救,这小家伙本来也无甚大碍”
老祖悠悠开口,但所言之语却让心忧的众人全都愣住了,便连许山与悲痛至极乃至精神恍惚的禾女都睁大了眼!
旁人之语或是玩笑,但是老祖宗亲口说出的话可没人敢当作诳语视之!
屋内屋外一阵喧哗,聂云急声追问“老祖宗,既然小寒无事,那为何还会昏迷至今未醒啊,而且他这身体这这为何会这般呐?”
众人皆待老祖解惑,紧张的盯着老人连呼吸声也都放缓。
“嗬小家伙”
老人念叨着自语“之所以瘦成这般,自然是因为饿的”
这次聂云未曾开口,倒是许山陡然从床尾坐起,竟逾越的扶住老人双臂,颤抖着声音“老祖!小寒真的只是饿的?他他怎么会,那那要吃多少东西才够恢复,我现在就去猎,我拼了命也会带足了猎物回来!”说着,竟真的忙不迭地到处找起了大黒斧就要出门,而聂云一干弟兄也丝毫未曾怀疑老祖的话,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要把山脉狩猎一空才肯罢休
“莫要慌张”老人不紧不慢的叫住了众人,“山脉里的那些凡兽吃多少也是无用,你们且用那猎回的灵兽试试吧”
已冲出门的许山听到老祖后面的话又急吼吼的蹦回屋内,竟多少年难得一见的冲着还未回过神在床上抱着儿子的禾女嚷嚷“还傻愣着做甚,没听见老祖说的吗!小寒最爱吃你做的菜,快下来我们起鼎烹灵兽!”
一缕阳光照进冰凉的心,禾女终于醒转过来慌忙着应着声,连鞋也未穿便跟着丈夫奔了出去。秋嫂抱着不明所以的夕盈紧跟其后,湘姨也离开了峰子叔的怀抱追在身后,拥挤的院落里片刻便清空了一半!
连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汉子们也有不少想去打个下手,老祖叫住了正准备出屋的聂云,语气倒是有些无奈“你去告诉他们,那只小幼崽对寒儿效用不大,去将那后出的畜生煮了喂给小寒”
那后出的巨兽虽被许寒一掌化为血雨,但仍旧有不少血肉四散纷飞,只是当时众人见许寒伤势严重,都急着回来求救,只是随意的拾取了些便已罢了。眼下听得老祖的话,聂云与众弟兄们精神一震,对视一眼后纷纷操起残损的兵器一言不发的冲了院落,匆匆招呼了声留在村中的许山几人后,急匆匆的又向那绝谷赶去
老人看着一向清幽的屋子被这群小家伙们弄得狼藉不堪叹了口气,只得亲自动手一点一点清扫了干净。
阳光漫过飞舞的烟尘,在地上印下流动的清影,一切都如以往
忽然,躺在床上的许寒轻轻咳嗽了几声,紧蹙着眉头。
老人回头望去,见皮包骨头的许寒竟还光裸着身子静睡着,不禁无奈。他走了过去将折在床里一半的被子铺开遮掩住许寒的身体,然后静坐在了少年的身旁默默凝望着他
老人想抚摸那少年稚嫩的脸颊,伸了几次手却又莫名的顿住,最终还是放弃了行为。
“对不起”老人轻声说道,“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然后他直起了身站起来走到门边,目光深邃注视枝干枯萎的梅树,就这么看了许久
“你该上路了”忽然,老人轻声说道。
许寒紧闭的双眸突兀地动了动,神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