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猛地一眨眼,心里不禁一阵庆幸,亏得江苇青不在眼前,否则断腿的还不知道是椅子还是他呢……
正这么想着,偏外面有婆子来报,说是“镇远侯世子来了”。
“来得好!”雷寅双立时喝了一声,却是又揣翻一张茶几,卷着衣袖便要出去。
花姐见了,哪敢真放她出去见江苇青——她把江苇青给打一顿,哪怕踢断腿什么的倒也没什么,可万一太后的话传出去,她家双双别说嫁人了,连做人都难了!
花姐一边抱住bào跳如雷的雷寅双,一边回头冲着门外喝道:“什么狗pì世子?!我们府上再不认得这号人,赶紧给我把人打走!”
很多时候,主人总不自觉地把家里的下人当作家具一般的存在,可其实要说起来,家里没一件事是能够瞒得过下人的。所以,昨儿东小院里的事,虽然有忠心耿耿的春歌嫣然等做了防备,其实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便是那不知道的,只看着那镇远侯世子整天黏着他家姑娘,其实一个个心里多少都拿那江苇青当未来的姑爷待的。
要说起来,虽然自家老爷看起来不怎么待见江世子,可自家夫人却是从来没有对他恶声恶气过。如今听着夫人如此吩咐,便是不知内情,出于护主的本能,一个个都觉得,肯定是那江世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才把自家姑娘和夫人气成如此模样。
于是,一身风尘扑扑,赶在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窜进城门,且险些还叫那守门卫士把他当不轨贼人拿了的江苇青,就这么一头雾水地被雷府的守门小厮拿扫帚给赶走了。
不过,如今的江苇青可不是前世那过得浑浑噩噩的江苇青了,他有心想要打探什么消息,自有他的渠道。不到午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太后的手脚,自然也就知道了雷家人为什么如此不待见他了。
若换作别的什么年青人,不定就得进宫找太后算账了,江苇青却并没有那么做。出于一时大意,他已经出过一回错了,自然不肯再错第二次的。何况,便是太后的自作主张给他惹来这样的大-麻烦,她到底是出于爱护他的一片心——虽然有点多余,与其把力气浪费在跟太后吵架上,甚至最后闹僵了,倒不如想办法叫太后改了对他婚事的看法,这才更为实际。
至于雷寅双这里……
不用说,光用猜的,江苇青就能想像得到,太后那么说时,花姐会怎么想,雷爹又会怎么想,以及雷寅双又会气成什么模样……既然明着见不着人,他大概也只能学着雷寅双,半夜去翻墙了。
他家双双可说过的:山不来见我,我就去见山。
于是,半夜时分,雷家也和镇远侯府一样,遭“贼”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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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那雷家,包括雷寅双的小院,原就是江苇青一手布置出来的,所以比起雷寅双闯进他家的不辨东南西北,他可是占据着极大的优势,避开那巡夜的婆子,就这么直直地扑进了雷寅双的小院。
出了这样的事,雷寅双是再不可能像昨儿那样睡个好觉的,所以,江苇青翻墙进来时,一抬头,就看到她的身影正映在卧室的窗纱上。
如今正是三月天,夜晚虽带着些许寒凉,却也已经有了春的暖意。从那半扇开着的窗棂看进去,江苇青立时便看到了雷寅双,以及那在她指间翻飞着的,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雷寅双目光炯炯地瞪着屋内的一件什么东西,却是忽地一抬手,那寒光一闪,不远处传来“咄”的一声轻响,然后他便听到雷寅双咬牙切齿地骂道:
“死小兔,臭小兔,居然敢嫌弃我,看我不戳死你!”
顿时,江苇青的眉间一阵刺痒,仿佛那把梅花小刀已经戳上了他的脑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