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如此粗鲁,但为了逼东皇释做决定,不得不粗鲁。
好了,这下没茶可吃了,看东皇释还如何拖时间?
东皇释望望他,又看看自家空荡荡的杯子,一时愣住。
茶水滚烫,嘴唇被烙得通红,又深深弯腰,拱手行礼,“恳请先生出手,救下九公子,也救下轩辕剑。”
壶嘴上挂着一滴水,晶莹剔透,啪嗒滴到桌案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山风卷了一片叶子过来,飘飘然落上窗户的横木,停了片刻,又飘去到更远的地方。
是“也救下轩辕剑”,而不是“也救下韩国万民”,他深知在东皇释眼中,名利权势只如白雪上的鸿毛,不值一提。韩国换了君王,于他而言没有丝毫影响,即便是国灭了,他也最多站在城墙上对着烽火感慨一番。过一阵子,他仍旧靠着九钟楼的镇楼宝物,享誉八方。
所以,九钟楼的倾城宝物才是他心中最重。
张良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考量的,并不是一味地戴高帽,否则弄巧成拙,反而让人生厌。
屋内沉寂了片刻,少顷,被东皇释的大笑打破。
“哈哈哈!张子房,好一副伶牙俐齿!我总算知道,为何韩非三句话都不离你了。”悠闲地转着手里的空茶杯,定定看着张良,“他确实离不了你。”
张良眉头一松,胸口似有荡气回转,袖中拳头也终于松开。郑重朝他一拜,哽咽道:
“多谢先生!”
很久之后,东皇释询问张良,是否知道他为何要把轩辕剑给韩非。
张良摇头,半猜到:“因为韩兄送与你三只锦囊?”
东皇释发笑:“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送你锦囊,问你要心头至宝,你会答应么?”
张良疑惑,“......那是?”
东皇释道:“因为他的一句话——棋局是可以重头来过的,人生却是不行。趁失意还未酿成遗憾之前,要早早处理才是。”然后看向张良,“人生只有一回,所以,他才倍加顾惜你。”
当然,这是后话了。
那日,东皇释答应进宫作证。张良问他可有进宫的令牌,没有的话,可以去问张开地借。东皇释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