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灵子解释道:“那是让你对付恶人用的,当他们威胁到你或者你想保护之人,便可不必手下留情。”
张良的眉毛拧得更紧,“可是,何为恶,何为善?”
仓灵子沉声:“你想问什么?”
张良把问题说得更清楚,“徒儿想问,当有人想取徒儿性命时,徒儿该不该杀他?”
“该。”
张良困惑的地方就在这里,“可他万一不是真正想杀我,只是听从某个人的命令。又或者,我变坏了,他只是想除恶呢?”
仓灵子愣了愣,不答反问:“你会变坏吗?”
张良不是很自信地垂下头,“我不知道。荀夫子说,人性本恶,或许,子房生下来就不是好人。”
仓灵子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于是一掌拍上桌,斥责道:“那老头子瞎说八道的!你记住,只要你不变,那么,想杀你的人都是恶人,都该死。”
张良思考的深度远远超出仓灵子的想象,他用食指摩擦着衣角,又抬头问:“可子房在他们眼里,是猎物,也该死。这时候,到底谁死?”
仓灵子怔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发现,这个问题他答不了。
该死的张家,一个小娃娃都这么能折腾!
“......你先回去,为师晚些时候答复你。”
张良将信将疑地退下,这问题困扰了许久,他一直想,想不出答案。直到他离开剑阁,仓灵子也没给出答案,孰是孰非,孰正孰邪,这条线本就是灰色的,大抵没人能划得清。
春来发枝,秋至落叶。
五年之期很快就到了,张开地跟韩王告了几日假,亲自来接人。再加上他与仓灵子是旧识,多年不见,也想着多聊几句。
“良儿是块习剑的好材料,可惜啊,却生在文墨之家。”仓灵子惋惜着叹气,十分舍不得这个徒弟。
“良儿也是你叫的?”张开地听了不乐意,生怕人家跟他抢孙子,反驳道:“你没见识过他谋略上的才华,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仓灵子不服气,道:“那你见识过了?良儿来这儿五年了,离开你时只有七岁,字还不认识一箩筐,那时候能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