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年轻人的指路,我很轻松地就得到了他口中社会学家的住址,并且一边检查着一边前往他的家。
这是一栋看起来颇为漂亮的小洋房,既不是在僻静的地方,却也正好不会被闹市所喧嚣,看得出房屋的主人并不讨厌些许的吵闹。
我上去轻轻敲了敲门,然而在门口等待了许久却没有任何人来开门。
旁边正在晒太阳的老人看了我一眼说道:“是来找高帽先生的嘛?现在应该是他遛狗的时间,所以他不在家。”
老人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我保持着相对应的礼节笑着说道:“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他。”
“啊,那就得等等了。”老人也没有笑,从头到尾都是一幅淡漠的模样,这让我微微皱了皱眉。
凯尔拉丝凑了过来,背过身掩盖住自己指着老人的手指说道:“我总感觉这样说话有点不太舒服哎。”
“这也……没什么吧。”我笑了笑,“不过既然老人说了,那我们就稍微等等吧。”
好在我们没有走太久,街的尽头就出现了一位牵着两只小狗,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的中年人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这位中年人略微有些发福,然而身上还是穿着合身的燕尾服,脸上的表情轻松而惬意,只不过眼中却向四周看去,让看见的人意识到他似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看见我们站在他的门口后,他也并没有太惊讶,而是在走到我们眼前,像是熟人一样打了声招呼后说道:“先进来说话吧。”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拉开了门,牵着两条贵宾犬迈入了门内。
他似乎……知道我们要来的样子?
我有些惊讶地和凯尔拉丝对视了一眼,然后跟随着他迈入了房间中。
合上门后,他就半跪下身子,把两条贵宾犬的项圈给打开了。
两只贵宾犬马上就溜走了。
而他打开了旁边的酒柜,暼了我们一眼道:“虽然我想知道外面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了,不过暂且还是先按照合理的礼节来招待你们好了——茶?咖啡?葡萄酒?可惜葡萄酒都是自家酿的,这里的气候可产不出什么好葡萄。”
“茶就可以了。”
“有眼光!这里的茶还是不错的。”中年人赞赏道。
他坐下来把水煮沸,然后将茶过了一遍水,轻轻晃了晃,然后把还未变色的水倒入到了旁边的桶中,接着这才把温水倒进茶壶里面。
半晌,他拿起壶把茶水倒入了茶杯之后,轻轻地推到了我们面前。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了很多遍一般,充满了一种莫名的仪式感。
他伸出手说道:“请吧。”
我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叹道:“好茶!”
他笑了笑,然后说道:“鄙人吉尔伯特,是一位……金融家和社会学家,不过很可惜,在这个地方最没用的就是金融和社会。”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放下茶杯笑道,“敢问阁下来到这个城镇已经多久了?”
“我来的不算太早。”吉尔伯特喝了口茶,眼中流露出一丝思索,“大概是……四十年了吧?也许还多了几个个位数,不过时间在这个地方并非衡量一切的绝对单位。”
“那肯定已经了解了这个地方,很多事情了吧?”我也没打算遮掩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
“确实,如果你想打听什么的东西的话,找一个无聊地社会学家当然是最好的了。”吉尔伯特不可置否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要了解下……外面怎么样了。”
“很可惜,外面已经变天了。”
吉尔伯特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轻轻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后问道:“是因为……内乱嘛?”
“没错。”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似乎我想象中要厉害不少的样子。
“这个可能性也太低了点,不过既然发生了,那么肯定有什么别的额外推动力了……不会是教皇国施压了吧,所以国王的继承者之类的为了夺权打起来?”吉尔伯特耸了耸肩说道,“那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选项了,如果被否定的话我就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猜测了。”
“很可惜都不是,不过那个内因绝对是出乎意料的,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笑了笑说道。
吉尔伯特坐正了身子,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说道:“你的身份似乎并不一般……你并不是不死者,对吧?”
我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他摆了摆手说道:“嗨,能跑来问我问题的肯定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人,要不居心叵测要不就是有别的诉求,你想必是想要从我这里了解这个地方的确切情况吧。”
“……你这话还真是直率。”
吉尔伯特有些无奈地说道:“主要是……勾心斗角也没用,我已经很久没那么做了,现在大概都退化了吧?”
他喝了口茶说道:“行吧,你打算找我问点什么东西?”
“我来是想要学术交流的……您觉得,现在这个地方的社会有什么问题嘛?”我笑了笑,没有直奔主题。
“问题?这能有什么问题。”吉尔伯特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地方可是百姓安居乐业,一片安静祥和啊,大家不是都很幸福嘛?”
“你这种话里面不是根本就充满了各种嘲讽的意味嘛。”我无奈地说道,“麻烦你稍微诚心一点,不要那么明显的嘲讽好吧?”
“我可是很认真地说啊。”吉尔伯特叹了口气,“如果真有那么个地方……如果真的存在,那我可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果然这个地方,还是有问题的对吧?”
“万一有人犯罪了的话,岂不是没办法处置得了那个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