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面彻底安顿下来,又到夜深人静时,陈志便跳下床,将房间里摆放着的三盏烛灯全堆到一起。
他又把凳子躺倒放在桌上,做成个简易的木架。
随后他架上紫铜掌炉,再倒进去半炉清水。
待到炉上一缕纵向纹路由紫变红时,陈志揭开炉盖滴入三滴转日尘泉。
炉中正冒着袅袅白烟的清水表面泛起缕淡淡红光。
红光由暗变明,再转暗,如此往复第三次,再暗到极致时,陈志嗖的一声将两截天残金硫竹投了进去。
随后他立马合上炉盖,手掌靠近炉身下两寸处一道圆圈状的纹路,内气自他掌心喷薄而出,轻飘飘落到这纹路上。
小片刻后第二道纵向纹路也由紫变红。
陈志再开炉盖,连续投入独脚乌扣等三味大药。
再合盖后他却收了内气,只任凭下方三道烛火自然加热。
终于,炉身上第三道纵向纹路也变红,炉盖里响起咕噜咕噜的沸腾声。
开盖,幻花桦根、地黄天蟾子等四味大药依次投入。
继续合盖,陈志再是伸出双手,两手掌心分别对正炉身两边的圆圈纹路,继续灌注内气。
没过多久,第四道纵向纹路变红。
自此,陈志开始严格按照脑海里胧月引解毒剂炼制方法的指导,不断加强或者减弱内气灌注。
炉中的液体始终处在沸腾状态,随着内温完全超越水的沸点,液体与丹炉内壁接触的位置疯狂冒起水汽。
随着水分被蒸干,液体的体积越来越小,逐渐从液态变为胶质。
滚滚水汽让胶质形成个翻滚不休的圆球,空气里弥漫着的药香亦是越来越扑鼻。
陈志很想遮掩这药香,却抽身不得,索性不管。
突然,他鼻子里闻到股焦臭味,立马收了功。
味道渐渐散去,陈志低声叹气,“就知道会这样。”
刚才他内气输送过猛,温度过高,第一次炼药失败了。
他并不气馁,深吸口气,洗炉重来。
残月当空,从树梢的这头,飘到了那头。
陈志面沉似水,精神高度集中,双手掌心两道气流涌出,时粗如儿臂,时细如发丝。
紫铜掌炉内的声响已远不如之前水流沸腾时那么大,但香味却越加浓郁。
终于,药香突然爆发到了极致,陈志只稍稍一闻便觉心旷神怡。
他收了内气,抹一把额头汗滴。
终于成了。
他打开炉盖,一颗泛起琥珀光泽的橙黄丹丸静静的躺在里面。
南角别院外十几米远处,一个身穿司马府巡守服饰的男子正打着灯笼巡视。
其实他今晚一直在附近转悠。
突然,他鼻梁耸动,闻到从院内飘出的药香味,顿时大惊失色,旋即头也不回的奔向远处。
房间里陈志等了约莫三两分钟,香味渐渐消散,拿起筷子将里面的丹丸夹了出来,稍微吹吹便一口咬下。
丹丸在他口中破裂,倒像是嚼碎了葡萄,一缕清甜浆液顺喉而下。
腹中暖意传来,药力以极快的速度弥散周身,陈志微微一震。
良久后,他吐出口浊气,小腹里一阵胀痛,赶紧开门打算直奔茅房。
在他开门的瞬间,两个身影惊叫一声迎面倒来,正是早已被惊醒的抚琴和有德。
陈志不假思索探手接住左边的抚琴,有德则是啪的一声拍到地上。
唔,方才果然没看错,抚琴还真挺有货的。
“主公你在做什么呢?”
当了窃听鬼的抚琴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陈志咳咳一声,“回头再说,我这会儿内急。”
说完他就冲进别院西侧茅房,嗖嗖喷洒出墨黑热流。
热流不留神撒在茅厕石板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酸液反应。
陈志给吓一大跳。
腐蚀性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