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遇心尖一跳, 平白乱了一拍。
那双银灰sè瞳眸一瞬不离地盯着他,连眨都不眨一下,bī得人不自觉避让, 裴行遇才一侧头又被他掐住下巴转回来。
“看到什么了?”靳燃不许他躲,非bī着他说。
裴行遇脸sè微沉,“松开!”
“说了就松。”靳燃捏住他下巴执意要听答案,眼睛里全是偏执狠戾疯意, 裴行遇毫不怀疑再不控制他会把天都捅出个窟窿。
造反了!
裴行遇忍无可忍伸手攥住他手腕向后狠狠一折, 双臂猛地使力, 利落地将他扔在了地上, 膝盖抵住他小腹, 右手冲着靳燃脸便挥了过去!
“我看你想造反。”
靳燃眼皮一掀, 攥住他手朝自己一扯,随地一滚转眼便掉了个个儿将裴行遇压在了身下,直接坐在他腰上, 在他反抗瞬间制住双手按在两边。
“我打不过你,你也打不赢我,咱俩半斤八两您没事儿别跟我动手,我舍不得伤你。”靳燃低着头看他, 在裴行遇挣扎循机会时低下头来亲了他一下,“让我疼你,不然我就把你锁在家里, 吃饭得我喂, 睡觉得我抱, 这双拿枪、写作战报告漂亮手腕给用手铐锁住了,明白吗?”
裴行遇挣扎幅度一停。
靳燃越说越起劲,活像是已经想到那个画面了,“你就住我那儿谁也不许见,只看着我就好,还不听话那我只好想办法让你乖,闹一回就干一次,长官,您说什么时候您才会听话。”
裴行遇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出格话,明晃晃情/欲宣之于表面,丝毫不掩饰,反倒让他心脏乱厉害。
“这么一想啊,我倒不想让你听话了。”靳燃眉眼含笑,仿佛在看着什么深爱人一般,语气旖旎柔软,“我就有理由疼你了。”
裴行遇实在听不下去了,指尖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凉东西,猛地一抓冲着靳燃脖子而去,利刃抵在了温热皮肤旁。
“给我住口!”裴行遇双眸轻颤,手指攥匕首死紧。
“你要是舍得那你就现在杀了我,不然你就阻止不了我疼你。”靳燃说着又往前欺近,脖子上被匕首砺出血痕逐渐压进皮肉,“你是我,这辈子休想跟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离婚事儿你想都不要想,就算是死,墓碑上都得刻上我靳燃名字,懂吗?”
裴行遇性子冷,别人不爱亲近他他也甚少和别人交心,除了孟如钱和步虞之外也没有朋友,但他们两个也从未说出过任何出格话。
靳燃就像是一把燃了火箭矢,破风而来直入心底。
“你知道,我是个疯子,我不管什么人情伦理文明道德,我要你。”靳燃仿佛不觉得疼,脖子上血顺着匕首流到裴行遇手腕上,他还在往前来,声音不变眸光也未改。
“怕,就杀了我。”
裴行遇抖着手有心就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但生命珍贵至此,一旦失去了就没有任何后悔机会,他怎么能因为几句疯话就夺走他生命,让他亲者痛。
靳燃仿佛在bī他,伸手握住了他手腕朝颈动脉挪,“刚才那儿死不了,往这儿来,一刀下去你就能摆脱我了,裴长官,动手吧。”
裴行遇双眼通红地盯着他,直直撞进靳燃银灰sè眼睛,疯到了骨子里,丝毫不掩饰自己欲/望,就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
手指上全是黏腻血,裴行遇心脏缩厉害,反手别开匕首冲着靳燃肩膀刺去!
靳燃闷哼一声,单手仍旧握着他手腕没有丝毫松动,裴行遇一只手被他压着,另一只手攥着匕首扎进靳燃肩膀,刺破沉黑军装,扎入皮肉。
靳燃身子晃了晃,轻轻闭上眼然后笑了下低下头来亲裴行遇,被他一偏头避过去吻便落在了颈侧,呼吸滚烫带笑,“不离婚了?”
裴行遇冷声,“起来。”
靳燃咬了下他颈侧,“不杀我意思是不是给我一个机会追你?老婆好乖。”
裴行遇每次跟他说话都要被气哑口无言,烦不胜烦地将他一脚踹开,扔了匕首起身理了理军装站在他面前,“这一刀是惩罚你口不择言,少给我疯,回了紫微垣立刻滚回霍尔。”
靳燃坐起身,摸了摸脖子和肩上伤,倒吸了口凉气,疼得颤了下。
裴行遇恨不得直接给他一刀让他死了自己清静清静,但却不知怎也下不去手,大概是对靳燃亏欠让他无法狠心,便在心里叹了口气。
“靳燃。”
“嗯?”
裴行遇站着,靳燃屈膝坐着,四目相对一会还是靳燃先伸出手,“你过来一下。”
裴行遇没动,靳燃从地上爬起来,伸手不知道从哪儿扯了个医药箱出来,找出一卷干净纱布,拉起裴行遇手细致地擦自己血。
“喊我怎么不说话,别跟我再提离婚两个字,不然下回真标记你了,那要再标记就是彻底标记了,你也不想怀孕吧,大着肚子指挥战斗,军装都穿不上只好解着扣子,一边扶着肚子告诉孩子不许闹,乖一点等爸爸指挥完再安抚他。”
裴行遇指尖一缩,这两个字如同利刃般瞬间扎在他心尖上,劈成了无数瓣,彻底标记怀孕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以上,如果靳燃真疯起来,那一切都完了。
这一刻,屈辱才真染上裴行遇眼睛,他有一瞬间真怕了靳燃疯,他有太多责任放不下,走再难都得扛着,无论如何都得前行。
他隐忍多年,不能毁在这件事上。
如果他bào露omega身份,很多人会因此遭殃,烟烟命也随时会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