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骨头在那里呜呜呜。”

“虺夫人吃了好多人了。”

蝙蝠们凄凄惨惨：“啊，虺夫人把我吃了！”

辛秀：“尸体！”

“元君元君，夫人又吃人了。”

“元君来了，元君来了，夫人高兴了！”

蝙蝠们戚戚怨怨：“义兄为什么不爱我。”

她又说：“薛衣元君！”

辛秀评价：“不是很押韵啊。”

辛秀又继续喊青娥，蝙蝠群还有不同的回应，她甚至听到个幽幽仿佛在唱歌的细小声音说着：“拆掉她的头当酒壶，剁了她的手脚做筷子，挖出她的心肝切成片、割下她的肉全吃掉……”

“青娥死了，薛义兄就是我的。”

“青娥贱女人。”

蝙蝠群们顿时如同群聊刷屏，“青娥该死。”

“青娥！”她说。

面对这样微妙恐怖的场景和对象，辛秀竟然有一种在现代tiáo戏人工智障的快乐，她蹲在高高的一根石林上，尝试一个又一个的关键词，玩得不亦乐乎。

一旦有什么词汇和场景触及到这些蝙蝠的残存记忆，它们就会忽然说出些句子，絮絮叨叨，听得人毛骨悚然。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些蝙蝠既不是妖怪，也没什么智商，就是吸了太多秽气变成的小小邪祟，它们染了太多死人身上的死气和怨气，又常年在这种地方生活，所以能开口说话，说的都是那些在这里死去的人们所听所见所说过的话，牛头不对马嘴的。

辛秀没办法，发现自己要聊天只能和它们一起沉浸在黑暗里当个夜猫子，只好收起了灯，这才顺利融入聊天群。

蝙蝠群们细细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别杀我救救我”，在洞窟里乱飞，飞到了另一片洞窟里，又惊起了那一个小洞窟里的蝙蝠。

辛秀不依不饶跟上，“朋友们，别急着走啊，我是新来的，大家一起聊聊天怎么样。”

她灯盏一拿出来，这个小些的洞窟都被照亮了，那群嘻嘻怪笑个不停的蝙蝠们顿时露出长翅膀小老鼠的模样，有些惊恐地扑扇翅膀试图转移到其他黑暗的地方去。

这场景实在诡异，辛秀却不怕，她灵力被封，只能老实顺着那些石笋石壁爬上去，踩着凸起的岩壁，爬到距离那些蝙蝠比较近的地方，掏出个流光溢彩的灯盏往那边照，稀奇地道：“怎么，你们也是妖怪吗，竟然会说话？”

“虺夫人又要吃人了嘻嘻嘻。”

“有人要被虺夫人吃掉了嘻嘻嘻。”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她的声音在洞xué里层层回响，立刻就有了回应，细碎的声音夹杂着诡异的笑声从头顶传来，那些黑压压的红眼蝙蝠小声说：

她很快看出来这些睁着大眼睛盯着她的是一大群黑压压的蝙蝠，她也真是闲得慌，竟然朝着那些恐怖的小红灯招了招手：“朋友们，听得懂人话吗？”

辛秀一噎。

辛秀刚抱怨完，无意间一抬头，就见头顶一大排闪着红光的小眼睛，像是一排排闪亮的红sè小灯泡，就是过年用缠在树上的那种小彩灯。

“要命，一个其他人都没有，这不是要憋死我。”螭风洞再无聊，好歹还有人能打发时间，再不行照着薛延年那厮气也能得到点乐趣，这里呢，找个能聊天的都没有。

虺夫人大约是自信辛秀无法从这里逃出去，从打听到辛秀为什么得薛衣元君青眼后就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她的嫉妒敌视也大大降低，再没管过她，也不和她唠嗑了，辛秀只得自己参观。

好歹也是个独占一个洞窟的妖怪, 就算没有她师父那样有一个山的妖怪下属可以差遣, 也该有些个小喽充门面，像螭风洞那样招些杂役侍从也正常吧, 但是没有，这偌大洞窟，就只有虺夫人神出鬼没。

最让辛秀无法忍受的就是黑熔岩洞窟里，竟然只有虺夫人一个活人……活妖。看她身上的鳞片, 听她的名字，辛秀觉得她大概原型是条大蛇。

辛秀：所以, 居住环境对于人的心理健康果然是有很大影响的。

辛秀在周围粗略一看就心里嘀咕，难怪虺夫人会是这么一副看上去有心理疾病的模样, 独自在这种压抑黑暗的环境里住久了, 谁能没有点心理毛病？

黑熔岩洞窟占地面积很广，洞窟里光线黯淡, 四周都是天然形成的钟乳石，地面颠簸，好像一个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

住宅周边毫无景致可言，还一股的硫磺味, 火丹山一整座山上竟然连一根草一棵树都没有，除了焦土就是大石，依辛秀看来, 这山不该叫什么火丹山, 应该叫秃顶山更合适。

还有师侄心怀戚戚感叹：“申屠师伯果然如同秀儿师妹说的一样贴心，换做我师父，怕是直接就把喜帖扔到一边懒得管了。”

又有人摸摸下巴道：“不如咱们也跟着去看看？若真是秀儿师妹婚礼，咱们也好去喝杯喜酒。如果不是，凑个热闹也好。”

这么一说，和辛秀相处比较多，身上也没什么事牵绊的众位师兄师姐，也各自回去带上一份还算过得去的礼物，远远跟在申屠郁身后一齐前往螭风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