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到了最狼狈的时候,才知道原先的生活有多么美好。
眼前是一座破庙,四处漏风,杂乱不堪,早就没有了原来的香火气。野草疯长,几乎将菩萨的佛像都给掩盖住。顾晚迟身受重伤,一路行来,鲜血撒了一地。他不能停下,身后是仙门追兵,只要他一倒下,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金丹早已经干涸,任凭顾晚迟如何运转,始终连半分灵力都抽不出来。随手设下一道结界,顾晚迟身形一晃,背靠着破墙坐着。
覃见那一剑真狠,竟然半点都没留手。顾晚迟望着胸前血淋淋的大洞,脸色惨白,血色寡淡。如今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治伤才好。
也许,余胤在就好了,顾晚迟从来没有那么思念一个人,胸前的伤,以及后腰上的伤,愈发疼痛起来,一齐叫嚣着,连呼吸都是痛的。
顾晚迟忍了又忍,终究是卧倒在地,凌乱的发丝粘着碎草。他自己缩成一团,两臂环胸,双腿屈着,将头脸深深的埋在臂弯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作缓和。
眼前蓦然闪现出半寸鲜红的衣角,顾晚迟顺着衣角往上看,只能瞧见余胤冷峻的下巴。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谁弄的?”
余胤语气冰冷,眸色比以往还要暗红,浑身透着一股子冷冽的煞气。他微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顾晚迟垂死的样子,忽然,半蹲下来,将其揽在怀里。
“你对我好冷淡,我又没有招你惹你。”顾晚迟虚弱无力的吐出一句,身子软软的贴在余胤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