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小的故乡,有一位老先生,名曰张夑南,数十年沉yín于《红楼梦》,后来写了一部《红楼全咏》的古诗集,全部是咏颂《红楼梦》里面的人物,并幸得到红学大师周汝昌先生的赠书名和作序言,序言甚是诚恳而精彩。
值时,我还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初中生,每日放学都会从老先生的家门口打打闹闹的走过,并不知道就是这低矮的土坯筑石灰刷的三间土房里居然住着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当然,对于无视《红楼梦》的人来说,自不会明白老先生的那一份热爱和执着,其实我也是不甚了之,不过是后来恰巧知道了这位同乡的老先生而已。
在数十年前,就买了一本《红楼全咏》,算是对老先生的一份敬爱吧。
忽忽之间,老先生已然驾鹤西去,身后空空,唯留下这部《红楼全咏》让后辈在那些诗歌的一鳞半甲中,读到那份热爱和执着,栩栩如生,宛然如昨。
今日偶尔又翻开这部诗集看看,当看见周汝昌先生作序中的一句话“我已越七旬,双目只余少半微明”时,不禁慨然长叹:时光如水,逝者如斯夫。
时光啊,时光啊,你慢些走吧!
可是——无论如何哀求,时光都不会为谁停留。
周先生早已离去,张先生也已离去,蓦然回首,逝去的人很多很多,而老去的人中原来也包括我一个。
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作家,也无法以此混口饭吃,只是因为少小在“耕读”之家长大,看了几本竖着排版而且泛黄的书,从而由此发现那些字里行间似乎透露出的隽永与神秘,便就当成了一生一世的爱好,就如抽烟喝酒一样,不过如此而已。
而激发我创作这部《山海经之三子传说》的动机是:我母亲去世了,而我远在上海,没有能够及时回家奔丧,这心里就藏着永远的痛,和永远的遗憾。至今思之,泫然泪下。
原本只想写个孩子为母报仇尽孝的故事,母亲是被病魔夺走生命的,自然就要杀死病魔了,这个病魔就是小说中的“昊天瘟部副使费颉费天君”,母亲便是“诺那佛祖”,在孩子的眼中,母亲难道不是一尊伟大而慈悲的佛吗?
但后来随着人生阅历的丰富和知识的增多,也就慢慢地改变了原来的模样,小说构架也越来越宏大,故事情节也越来越多,所要表达的思想也越来越丰富,最后便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任务了。
写作过程中,我丢弃了好几次,面对现实,面包还是更重要一些,梦想只适合呓语。
但是有时候,每到夜深人静醒来,便好似有个声音在耳畔低喝:“你难道忘记了你当初的誓言了吗?”
这就好像勾践为血亡国之耻而卧薪尝胆,每日都要将士提醒他一样,不过我没有将士提醒,而是内心的神灵在召唤。
于是,又抽空暇,继续前进一程,在纸张上完成驰骋疆场,不负初心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