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地感到了庆幸,庆幸自己的一技之长可以暂时地养活自己。
将钱重新藏好,李昕伊洗了洗手,将他耽搁了好几天的画继续画完。
画了这么些年,他作画的笔法比起最开始的稚嫩而言,已经成熟了许多。
花有千百种姿态,叶也有。它们当然都是美的,只是作画者要首先察觉到这种美,才能将美完完全全地呈现出来。
这种美不完全是线条,而是一种意境,李昕伊称之为想象力。
比如雨中的花和雪中的花,长在山崖上的花和生在水里的花,采花的是蝶还是蜂,是稚童还是老者,都需要想象力才能勾勒出来。
李昕伊有时都会为自己笔下的线条而惊异,只感觉在作画这一条路上,可能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野路子似乎走到了瓶颈,好像有什么是欠缺的,可他捉摸不透。
世上没有一片相同的叶子,自然也没有一朵相同的花。
李昕伊每一次下笔,都会尽量地让花瓣和叶子舒展一些。他做不到让叶子打着卷儿,又或者是让花朵枯萎着。
他作画有太多顾虑。
连着画了三天,李昕伊挑了几幅自觉满意的画,准备去墨泉阁。
临出门时,他才发觉,自己并没有马车。
看着门前通向远处的路,他想,难不成自己要靠双腿走过去吗?
在别院里绕了一圈,李昕伊终于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正在修建枯枝的老管家。
“老伯。”他作了个揖,道:“想请老伯借一借马车。”
老管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那你跟我来。”
李昕伊感激不已,跟着老管家来到了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