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伊叨叨了一长串,讲他幼年失怙,寡母艰难将他养育大的事情,满怀感念、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遍,说到李母因为常年做针线,坏了眼睛时,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落下了眼泪。
刘管事很感动,然后打断了他,道:“乡试之后,赵大人意欲召集群贤,准备明年的万寿之礼。你既然早来了一步,我也就多透露一些。当今圣上过往的一些事迹,想必你是清楚的。这万寿礼,需得避开那些忌讳。赵大人想要一些吉祥、喜庆、寓意好的图,届时,将会有几位画师来画这些图,我说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李昕伊沉思了半晌,随后道:“当今圣上,过往有哪些事迹?”
刘管事愣了一下,随后用万分复杂的眼神看向李昕伊。
李昕伊又道:“烦请管事说得明白些,这画师画图,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下刘管事的眼神就不是复杂了,而是明晃晃的“你是不是智障”。
但刘管事还是尽可能地说明白了一点,道:“当今圣人和先帝之间的事,在坊间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自可打听一番。至于这画师……”
刘管事不知李昕伊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当初一个机灵聪慧的孩子,变成如今这番痴傻的模样,连画的画都变得不堪直视。
他接着说道:“你这些日子且安心住别院里,届时赵大人会派人向你传信。”
李昕伊站起身,朝刘管事做了个揖,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刘管事送他出去,看着李昕伊上了马车,轱辘声淹没在喧嚣声中。
回到墨泉阁,想了想,还是提笔写了封信,让人送去赵府。
李昕伊抱着木匣子回到别院里,在迈过门槛时,他抬头看了看头上挂的牌匾,欣赏了一会儿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梦》还未装裱,他也不急着将画挂出来,此时,他已经在构思第二幅画了。
一半是亮光,另一半是阴暗。
有了画第一幅画的经验,李昕伊也不像昨日画得那么急了,他心里已有素材,落在宣纸上的线条也很随意。他甚至漫不经心地想着,究竟是牡丹好看些,还是月季好看些。
画了两笔后,他就放下画笔,去厨房了。
昨日答应的做饭却没有做,今日,李昕伊决定要在吴肃面前露一手。
他会做的菜不多,一个是他学做菜,本就是为了果腹。另一个是因为,可以搭配着做的菜,实在是比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