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伊蓦然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得透透的了,还有一种后知后觉的羞耻感。
“这一带路都不太好走,等过了处州,往东阳那边去,路会好走得多,届时我们会走得快些,你怕是还要再忍忍。”吴肃道。
“我不要紧的。”李昕伊匆忙说,仿佛担心吴肃要劝他回去,“我很好,并不感到颠簸,何况还有你的药囊呢。”
李昕伊从怀里摸出那个药囊,“这个很好用。”
“李心一!”吴肃的语气有些沉重。
“啊?”李昕伊困惑地看向吴肃,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叫他。
吴肃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目光沉沉。
“你不要这么惶惑。”吴肃说,“我们自幼这么亲近,你想的,不想的,都可以告诉我,我有哪次没有依你。你不要这么惶惑。”
李昕伊愣愣地看着吴肃的手掌,裹住了他的手腕。
肩背处隐隐有些疼痛,很快,蔓延至全身。
这是一种细密的疼痛感,从每一道骨缝,每一丝筋络中蔓延开来。
但是这种疼痛并不让李昕伊觉得难受,反而令他感觉到了充实。
仿佛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感受,于是用疼痛,让自己记住这一刻的欣喜。
“我没有惶惑。”李昕伊说,“我只是,无所适从。”
他轻轻动了一下右手,吴肃很快放开了。
“佩灵兄和琼枝兄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佩灵兄活泼,琼枝兄周到,你不用和他们见外。”吴肃道。
“他们都准备要娶妻吗?”李昕伊问道。
吴肃似乎是被李昕伊的问题逗笑了,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不是每个人都能娶妻,于是道:“这个看老天安排的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