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月亮说:“宋清平,你看本太子送给你的灯笼。”我又朝空气中抓了一把,然后拉起他的手,装出把月亮放进他袖子里的样子:“现在灯笼在你的衣袖里了,捂严实了,不要把我送你的东西丢了。”
宋清平一笑,果真就拢着手,倒是生怕散了月光。
我先前很不明白,为什么古往今来的人看见月亮都容易想事儿,现在看来,我有些明白了。
月亮这种东西是天底下最干净的东西,它配得上你放在心尖儿的最好的那一点东西,什么情、什么爱、什么离愁、什么别恨,大约还有什么人。
唉,看来我真是有点疯了。
宋清平问我:“殿下用手指着月亮,怎么不怕天狗咬耳朵了?”
我想宋清平也是疯了,拿哄小孩子的话来哄我。
我笑说:“这儿倒是没有别人,也没有天狗,我不能咬自己的耳朵,莫非是你要咬我耳朵?”
仍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山风吹过来教人好一个哆嗦。我也就裹紧了衣服,拢着袖子走路。
我们是从后山下去的,一直走到山下,便能看见山后的那一条河。天气虽还是冷,但那条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解冻,这时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水往前流,月光浮在水面上,像一条飘带似的在春风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