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知晓利害的士兵大声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今日不拔此剑,难道等到来日看着主帅的伤口溃烂而死吗?”
秦煜点点头,对着军医道:“军医只管用尽毕生所学,尽最大的力,剩余的结果,本皇子自会负责。”
虚竹跪在地上,对着秦尊道:“公子与四皇子之恩,虚竹记下。”
念安扶起虚竹,看向秦尊,眼里除了悲伤,也多带了一丝的感激之色,秦尊朝念安点点头,对着其他人又说:“都退下吧,虚竹留下即可,其余人不要在此打扰军医为二哥疗伤了。”
走出了许多人,营帐之中一下子清静下来,念安守在床边,帮着军医将剩余的衣服尽数脱下,露出秦曦健壮的手臂、胸膛。
这下方才真正看清了秦曦身上的伤口到底有多少,那腰侧的伤已经结了血块,不再往外冒血。腹部的两把剑刃仍然卡在那里,就那样刺着秦曦的腹部,伤的更是念安的心,刺入秦曦腹中是两剑,刺在念安心里的却是万剑……
将秦曦扶起时,念安这才又看见秦曦的背后也有伤口,念安不敢伸手碰,只能含着泪小心地替秦曦褪下里衣,不忍问:“虚竹,不是说不上场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虚竹眼带恨意,暴怒道:“任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勾结蛮族,想要致主子于死地。本来,主子只需在后阵指挥即可,没想到他们早有计谋,此战根本不为守城,只为夺主子性命,将我们几名副将死死克于人群之中,主子本就受了伤,一人要挡数十人的进攻……”
听完虚竹所说,念安也气得握紧拳头,想要将整个蛮族碎尸万段。
秦尊也气得紧,既气对方卑鄙无耻,又气自己不能做什么,只能在此守着营帐。
军医道:“公子扶好二皇子,属下要为他施针了。”
军医姓李名绝技,如今已是天命之年。他年轻时就开始跟着各jūn_duì打仗,这些年来什么样的伤都看过,但是见秦曦这样伤痕累累,腹中双剑还能活下来的却是着实不多的。
军医手快,银针立刻封穴,几个能够克制血脉的穴位皆已刺有银针,握着剑,看了念安一眼。早在他这几日看来,便知道眼前这位谦谦公子跟他们二皇子的关系非同一般,早就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能够形容的了,此刻见这公子隐忍的样子,关系便是自己心中所想无疑了。
人道是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既然两情相悦,他定也要尽自己的全力救二皇子的。
念安颤抖着问:“要拔剑了吗?”
看着念安的样子秦尊实在不忍,上前捂住了念安的眼睛,自己也闭上眼睛,道:“别看。”
念安摇摇头,把秦尊的手拿掉,平静说:“我想看他受的苦。”就好像,我也跟他一起承受一样。
军医赞许地点点头,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文弱的公子,能有这番决心,李绝技也很惊讶,温声道:“这便要拔了。”话完,手便已经握在剑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