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驿馆外,涌入了一群蛮兵,他们腰挂弯刀,身着胡人装束,分站两侧,数十个匈奴兵将大堂给包围住,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见有人来,项羽稍是停顿,根本不予理会,欲将杀天沼之命,便要动手之时,被蒙毅喝道:“小羽,停手!”
见匈奴来此,蒙毅也是很识趣,毕竟身在他国的地盘上,还是少招惹麻烦的好。项羽心有不甘,也只能停手作罢,退至蒙毅身后,低首不语。
这时。
“哈哈~~,好热闹啊,这比赛还没有开始,你们两国便已斗的不可开交,此乃三国会武,我们匈奴又怎能少得了呢?”
却见外面走来一位俊面小生,他背手进来,目光从他们身上略过,神情之中带着一股子飒爽劲儿,尤其是那眸子,炯炯有神,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知他乃匈奴人,说他是中原人,都可信得过。
他率性走了过来,仿若一阵狂风,来去匆匆,跟人一种直爽而为的感觉,观他音容相貌,穿着装饰,看来身份不同,
那男子看了项羽一眼,而后目光落在蒙毅身上,至于天沼,则直接掠过,笑道:“想来这位便是名躁咸阳的蒙家二公子吧?”
“不认识。”
“那你为何认得我?”
“你大哥蒙恬将军,驻守北疆,可让我们匈奴人吃尽了苦头,观你面相,与蒙恬有着几分想象,故才大胆断言。”
蒙恬“战神”的名声,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不管秦国、百越还是匈奴,都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
“公子知我底细,而我却不知公子名讳?我这人不喜欢吃亏,如何称呼?”
“你这人好生逗趣,问个名讳而已,何来这般说辞。”却见他莞尔笑着说,“赫连勃勃·敏特尔,当然,你若觉得绕口,叫我‘赫敏’便是。”
赫敏?!
你要是赫敏,我他妈还是哈利波特呢?一个大男人,叫赫敏也不觉臊得慌。
“赫连勃勃?老夫没记错的话,赫连勃勃乃匈奴左谷蠡王姓氏,闻听左谷蠡王膝下仅有一女,何时冒出了个男小子?”
这时,百越的鹤发老者,贸然从使团中站了出来,论及辈分年龄,于在场之中,真可称得上爷爷辈。
赫敏哈哈大笑,当即将盘在头发上的箍簪摘了下来,一袭长发盘散空中,宛若千万条蛛丝凌空飘荡,那乌黑的长发更显几分靓丽。
她露出女子尊荣后,现场惊现一震躁动声,身为匈奴人,却无匈奴的彪悍之风,与那江南水乡的妙龄女子颇为相似,其面莹如玉,眼澄似水,笑意盈盈,不单艳丽,不可方物,时而娇媚可爱,时而端严之至,令人不敢逼视,当真不愧为“匈奴第一美人”的称号。
“之前,便早听父王说过,鹤竹杖博古通今,知晓天下事,而今见之,果然名不虚传。”赫敏说道,连她家中的成员都是知道,此人倒真有几分本事。
原来他叫鹤竹杖,这个名字,倒是让蒙毅想到了两个人:鹤笔翁和鹿杖客。不过,与他们迥然不同的是,这俩兄弟武功路数倒也不弱,可若论及才学吗?着实欠了几分火候。
不过,最令蒙毅没想到的是,这赫连勃勃·敏特尔竟是个女子身,听闻她的家父乃左谷蠡王,如此算来,也算是匈奴中的郡主了。
“郡主过奖了,老夫不过是活的久了些,又如何担得起如此盛赞?”鹤竹杖说道。
“天下之大,老者何其之多,但能有鹤先生之才者,却是寥寥无几,此番之言,乃发自肺腑,先生当之无愧。”
赫敏说话落落大方,谈吐之间,又不乏几许英姿飒装,尽管身为女儿身,却不忸怩作态,纵观天下男儿,亦少有他这般雷厉之风。
鹤竹杖眯着眼,细细的盘量着赫敏,在此之前,便已听闻左谷蠡王家的女儿,精灵俊秀,直率豪爽,谈吐言辞间,比之男儿更胜一筹,其心有大略。方才之间,三言两语,便看透了个大概,可惜是女儿身,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上,女子终究是个先天弱势。
已过耳顺之年的鹤竹杖,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人和物,这赫敏是难道让他眼前一亮的年轻人。
‘不错’、‘有野心’则是对她最为中肯的表现。
不要小看了鹤竹杖的评价,诸如他这种人,活了这么久,能够被他称赞的人,可绝对是不多的,即便是天沼,也不过就个“了了”而已。
这时,赫敏又是问道:“听闻老先生隐居岭南丹霞山,昔日不少王国请您出山,皆被您辞绝,却不想能在这王庭之地,再见老先生风采,实乃三生有幸。”
鹤竹杖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将死之人罢了,哪有风采可言,郡主还是莫要再耻笑老夫,惭愧啊惭愧。”
“上一次三国会武,匈奴惜败给百越,这次又有老先生坐镇,看来今年的冠军,非你们莫属啊。”
赫敏嘴上是这种说辞,可她眉眼之间,却毫无慌张之意,显然对此次冠军志在必得,此番言语,皆不过客气话而已,当真不得。
鹤竹杖眉头一簇,面容上闪过一丝氤氲,知她话中有话,但不说破,他当即话题一引:“将来之事,除却苍天何人又能猜得准?在老夫看来,此次秦国夺冠的希望就很大。”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鹤竹杖还真是老奸巨猾,把任何可能损坏两国的利益的话语全部扼杀的摇篮之中,顺带将祸水引至秦国,玩的一手好太极。
争辩谁才是冠军这件事,每个国家都会觉得自己是冠军,这便是矛盾点,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愿承认别人比自己更强,言谈之间,稍有不慎,便可引发争执,很有可能会大打出手。
就如刚才那般,天沼和蒙毅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