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可能好端端地突然自己发狂。
容瑾身边的大部分护卫,都是在容家长大的,卖身契留在容家。先不说忠心不忠心,要是容瑾出了事,他们也讨不了好。在陈峰看来,自然是那些雇来的护卫更有嫌疑。陈峰将他不熟悉的人都留了下来,只带了自己的心腹出来找。
容瑾意味不明地笑笑:“那匹马呢?”
陈峰:“摔下悬崖了。”
容瑾放下了车帘:“从容家带来的人开始查。尤其是那些,和三叔比较亲近,有些渊源的。”
陈峰一直跟在顾如琢身边,他并不知道容瑾之前和容三叔起过冲突,闻言:“三,三爷?三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去找如琢之前,在海凤港停了一段时间,在三叔掌管的账目中查出了一点问题。”
但是,当时因为戴师兄要躲程缨,他走的太匆忙,没有查完。如今看来,那笔账的问题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地多。否则,容三爷是容怀松的亲弟弟,就算贪了些钱,容瑾一个晚辈能怎么着他?就算告到容怀松那里,最多也不过是训斥和家法。何至于杀人灭口?
容三爷不知道戴师兄的事,他见容瑾走的着急匆忙,肯定以为容瑾是察觉到了什么。
顾如琢安静地听到这里,主动请命:“我去为姑,不,阿瑾查这件事。”
容瑾回头看了顾如琢一眼,心中有点不忿。
同样是掉崖跳水,他病的这么半死不活,如今说话都虚的很;顾如琢只休息了几天,就又变得生龙活虎了。果然同人不同命啊。
容瑾将自己之前做好的决定告诉顾如琢:“你少掺和闲事。到了盖安府后,我们分开走。我回淮南城,和父亲说这件事;你上京考你的试去。”
顾如琢一愣:“不是说三年后再考吗?”
容瑾:“你之前是担心我的安危,眼下我也安全了,你当然要去考。如今不用我们自己赶路,你坐家里的船,很快就能到京都,不会误了会试。”
“可是,我不想离开阿瑾啊。”顾如琢眼中带着一点低低的失落,“想到又要和你分开,我都不想去考会试了。”
容瑾唇边掠过一丝笑,然后抬起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别说傻话。男儿志在天下,你赖在我身边,能有什么出息。何况,你学那么多年圣贤书,不就是为了那一天吗?”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一展所长,报效社稷,方不负多年苦学。”
顾如琢突然怔了一下。他其实一直对容瑾是男子,还是女子,没什么实质性的感触。反正,在他心里,都还是那个人啊,是看着冷淡,但其实处处为他想的那个人;是会耐心教导他,做错事又会怒其不争地骂他的那个人;是会在他假装醉酒后,给他盖上被子的那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