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双云端着水盆从屋外进来。
容瑾也懒得问她为什么去了那么久,从榻边起身,直接往内室走:“双云,你找人来照顾他,我乏了,去屋里睡了。”
双云听容瑾说乏了,也没去叫人,连忙帮顾如琢脱了鞋,解开外裳,然后用帕子给顾如琢擦了手脸,立刻吹熄了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容瑾心疼她们两个,从来不叫她们两个守夜。但是今天毕竟不一样,双云将盆中的水泼了,对着廊下的几个小丫头笑道:“姑娘脸皮薄,你们都去耳房里坐着,我在这儿给姑娘守着。”
两个小丫鬟轻声应下,便转身朝着耳房去了。
耳房里没有人,其中一个小丫鬟悄悄道:“细柳,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啊?”
细柳咬咬嘴唇,看了眼窗外,才俯身在同伴的耳边:“我好像听到姑爷跟姑娘吵架了。”
“我也听到了。”玉竹惊慌地点头:“我还隐约听到了戴少爷的名字。你说,姑爷是不是介意姑娘以前和戴少爷的事?”
“哎呀你说这个做什么,要死啊。”细柳狠狠地打了玉竹的手背一下:“姑娘和戴少爷只不过是师兄妹,有什么事?”
玉竹撅起嘴:“我不就跟你说说嘛。”
细柳的语气严厉:“以后少提起戴少爷,尤其不许在姑爷面前提,听见没?”
……
容瑾早早就躺到了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还是被顾如琢给气的。
黑暗中,顾如琢躺在外间的榻上,能清楚地听到里屋容瑾翻身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屋子里吹熄了灯,却并不黑。大概是因为外面银雪覆地,月光极亮,悄悄从纸糊的窗子边照进来,营造出一室的温柔。
顾如琢悄悄往下缩了缩,将自己的脸埋在那床被子里,仿佛还能感受到容瑾给他盖被子时的温度。他想起容瑾之前给他摘冠时的仔细轻缓,悄悄握住了自己的一缕发。
真是叫人愈陷愈深的温柔啊。
明明知道了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城府深沉,心生妄念,姑娘仍然不忍心赶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