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平也同样看着林源开的药方,眉头微微一皱:“林医生,这个伏龙肝真的可以治病?要不换一味药?”
林源的药方是有名的仲景名方黄土汤,其中的主药正是伏龙肝,林源怕有人不知道这个伏龙肝,又特意在后面标明灶心黄土,灶心黄土又名伏龙肝,它指的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黄泥巴,而是农村一些老式锅灶里面黄土。
现在社会发展,那种的老式锅灶已经越来越少,大多数的家庭都已经用上了电磁炉、煤气灶、天然气等现代化的锅灶,那种老式的锅灶已经越来越少,只有一些农村因为还会隔三差五的蒸馒头,有些地方还有着那种老式的锅灶。
那种老式的锅灶煮饭的时候要么用到柴禾,要么用到煤炭,而灶心往往会用黄泥粘糊,灶心黄土指的正是这种老式锅灶里面的黄土,这种土经过高温烘烤,硬度很高,取出之后洗去外面的杂屑,就会呈现出金黄sè的颜sè,看上去很是好看,这种灶心黄土正是伏龙肝,是可以用来入药的。
古代医者用灶心黄土治病的例子屡见不鲜,张仲景更是有著名的黄土汤,其中灶心黄土就是其中的君药。
现今社会老式锅灶越来越少,灶心黄土已经很不好找了,同时知道伏龙肝这味药的中医人也并不多了,而且现代人讲究,灶心黄土这样的药物不少人都比较嫌弃。林源也是考虑到灶心黄土这味药的作用,之前早早收集了一些,必备不时之需,这一次李坤平也算是运气,真要是让他自己去找灶心黄土,他还真不见得能那么容易的找到。
不过这个道理李坤平并不懂,他虽然也算是穷苦出身,不过眼下却已经是江绕市的房产大亨,身价亿万的大富豪,他这个儿子已经勉qiáng可以算是中年得子,更是金贵的不行,平常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服用黄土这样的药物,而且在李坤平心中,这所谓的灶心黄土也根本不算药。
真要说起来,倘若不是翟松明推荐林源,而且对林源赞誉有加,李坤平甚至都不会来正气堂这样的小诊所。
“李总,孩子的病根在肾,肾属北方之水,按照中医五行的原理,土能克水,孩子这个情况非灶心土不能治,要是李总对这个方子不满意,那么就请另请高明吧,这个病我看不了。”林源淡淡的出声道。
“灶心土?”边上的梁海威一愣,上前两步一把从李坤平手中抢过药方,仔细的看了一眼道:“这可是仲景名方黄土汤,当真是不识货。”
李坤平的脸sè再次一变,有些犹豫不决,这个灶心黄土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什么狗pì仲景名方,我看是你梁海威心中不甘,故意用这种办法羞辱我们,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服用黄土这样的东西治病?”李坤平还没吭声,他边上的少妇却嚷嚷了一句,然后向李坤平道:“坤平,我看这个姓林的和梁海威就是一伙,小川这个病那么多名家都没看好,他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看的好?”
听妻子这么一说,李坤平也觉得好像是林源帮着梁海威羞辱他,最起码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说黄土可以治病的,他堂堂坤平集团总裁的儿子竟然服用黄土,这事情传出去他的面子还往哪儿放?
想到这里,李坤平抱过孩子站起身来道:“林医生,既然如此我们就打扰了。”说罢转身就走。
看着李坤平离开,林源也不吭声,自古医者难当,这种事情林源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特别是给有钱人看病,最是麻烦,这些有钱人讲究多,用方要问出处,开药要用贵的,好像不是名方,不是名贵药材治疗他们的病就显得他们下贱一样,事实上中医治病很多药材不见得就要多么名贵。
李坤平不愿意治,林源自然也不qiáng求,医生也从来没有qiáng求患者的道理。
“林医生,这个李坤平真是不知道好歹,灶心土伏龙肝这样的东西眼下可不好找,出了这个村,可不见得还有这个店。”
梁海威同样看着离去的李坤平淡淡的道,别人不知道灶心土,梁海威怎么可能不知道,林源能开出黄土汤,梁海威基本上已经能猜出李坤平的儿子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西医还真不好治,一般的中医也不见得就有林源这样的见识,没见翟松明也推荐了林源?
而且对于灶心土一般人也不见得认识,梁海威却知道正气堂正好就有灶心土,而且还不是很多,李坤平即便是去别的地方找,且不说找不找得到,即便是找到了能不能认出来也是两回事。
“罢了,他们不愿意治,我也没办法。”林源淡淡的道。
“李坤平这样的人也活该他作难。”梁海威哼道,他的心中对李坤平怨念可是很大的。
“梁大哥不会怪我给李坤平的儿子看病吧?”林源笑着道。
“怎么会?”梁海威笑道:“身为医生就应该对待患者一视同仁,林医生您这一点是我最佩服的,倒是我心境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