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叔望着黑色的咖啡，没放糖，苦味还缠绕在口腔里，他不紧不慢地说：“她是我不愿意伤害的人，可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但她想要的你给我了，这就是她恨不得给我一巴掌的原因吧，所以我讨厌美男。”对于季梦露骨的嘲讽，付叔笑而不语，季梦也喝了口逐渐冷掉味道变得更苦的咖啡，她放下咖啡：“但这不是你的错。”付叔抬起头，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感受，他喜欢这个女人。而季梦看向窗外，很直接地与安素的目光对上。

安素愣了几秒，自己被发现了，可季梦的眼神里没有示威，没有得意，没有对自己的怜悯，什么也没有，竟让安素如释重负，不然她也许会冲进咖啡店。安素没听到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他们像季梦的眼神，什么也没有，没有情侣之间的浓情蜜意，没有亲昵，没有肢体接触，只是坐在咖啡桌的各一边，可他们在一起太自然了，自然到舒适，她可以看到付叔的放松。安素突然想到了吴馨，她曾用伤害自己的手段来挽留安子晏，安素看到了整件事的结局，难道自己真要像妈妈那样，变成妈妈那样的女人？安素始终记得安子晏俯在吴馨耳边的低语：别逼我恨你。她也记得妈妈的狼狈和难堪。

给自己的退路只有一条了，放弃，除此别无选择。

安素启动车子离开了，将她的感情留在咖啡店里。越驶越远，道路越来越模糊，眼泪不断滴落在方向盘上，她用手背刚刚擦去又流了下来，最终她将车停在路边，嚎啕大哭。

这时，有个人敲着她的车窗，她抬起头，是李明，他不知所措地站在车外。安素将车窗按下了点隙缝，边哭边大吼着：“你滚开！”李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在车窗边，再也不敲车窗了。

跟踪的不只安素一个人，麦丁为了让安素能自己静一静，特意打电话给李明让他这段时间别去打扰安素，经不住李明一直追问，麦丁避重就轻的向他说了点。知道李明喜欢安素的，大概只有麦丁了。李明不敢表白，他只是个宅男，但他管不了那么多，担心安素会出什么事，他带着沉沉地暗恋骑着机车，五天里一直追着安素的车子。也不管被吹得乱糟糟的头发和脏脏的脸。

安素趴在方向盘上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李明不见了，所有人都丢下自己了，没人会管自己，她自嘲地笑笑，叫别人滚的是自己，想要有人陪在身边的也是自己。忽然安素看到李明拿着刚买的抽纸跑过来，他气喘吁吁地抽出几张从车窗的隙缝里递进来，然后又背过身去。

“你为什么还不走！！”

“可你在哭。”

“转过来，你以为我会为自己的样子觉得难堪吗？不需要你假装体贴。”

李明转过身来，安素将车窗完全按下，李明怀里抱着纸巾，又抽出两张递给她：“还要吗？”安素接过纸巾，用力擦掉眼泪：“不用你多管闲事。”李明不语，许久，安素又说：“你去搞什么了，头发和脸怎么回事，好蠢。”李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在骑车，刚好路过看到了。”

“一起去吃饭吧。”

“我知道一家东西很好吃，你跟着我。”李明迅速转身坐上不远处的机车，安素也启动车子，她在后面跟着李明的机车，李明骑车的速度并不快，因为他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那包抽纸。

他们吃饭时，麦丁信息发过来了。

[她怎么样？]知道李明在跟着安素，麦丁每天时不时就会向李明问下安素的情况。

[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吃饭。]

[你们？李明，我说你是不是因为休息不足产生错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