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 黑漆漆的屋子里, 闹钟一阵一阵的响起。
床上的小山包拱了拱, 慢慢的钻出了一个脑袋。
南沁坐了起来,眼睛眯着一动不动的垂着头在床上醒神儿。头发乱蓬蓬的, 碎发胡乱的翘起, 那样子看起来特别的滑稽可爱。
有点起床气的人儿,脸上的表情显着qiáng烈的不舒服, 眉头皱皱的,不悦极了。但是没过一会儿,她伸手扯过闹钟随意的看了一眼儿,咯噔一下,魂游的神儿被收回, 匆匆的掀开被子从床上滑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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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时饶拉开窗帘, 光线透过厚重的灰sè遮光帘投入黑漆漆的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qiáng光袭来, 他不适的揉了揉眼睛, 转身慢悠悠的拉开衣柜, 扯了条裤子。
一边醒神一边往浴室走。
……
洗到一半,门外传来了急促的门铃声。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门铃一直响着, 骆时饶正在洗头,浓稠的白sè泡沫糊着他的黑发,他闭着眼睛,冲着门外喊了句。
“谁啊, 等一下!”
“叮咚……叮咚。”
门铃还是不间断的响着。
骆时饶关了水,穿着一条裤子,拿出一条干净的白s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捏住门把手打开了门。
“马俊哲,你大清早要……”
门一打开,当视线扫清来人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南沁穿着粉sè的连帽棉睡衣,一脸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两个透明袋子,举在半空中。
她扭了下脑袋,大只大眼睛乌黑亮亮的,站在门口冲他甜笑。
“嗨!”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
只是下一秒,嘭的一声,眼前的门狠狠的被砸着关了起来。
南沁的笑顿时楞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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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时饶下意识的猛一甩门,他捂着眼睛,飞快的冲到更衣室打开柜子,挑了一件毛衣套上,在想着该换裤子的时候,意识转醒,他才慢慢的意识到刚刚自己是做了什么!
他急急忙忙几个大步跑到门口,快速的打开了门。
看到南沁还站在门口的时候,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额……不好意思。”
骆时饶挠了挠头,手拉着门把,站在外边有些尴尬。
“什么啊?”南沁楞了楞,看了他一眼后,小爪子捂住嘴巴笑嘻嘻的道。
“没关系啊!”
“我知道的,你羞羞了!”
骆时饶:“……”
“咳……”骆时饶捂着嘴轻咳。
“那个,你……你怎么来这了?”
“呐,你看啊。”南沁将手举老高,她的手腕上挂着两只塑料袋,里面装了类似于打包盒一样的东西。
然后她说了一句让骆时饶顿时暖入心扉的话。
“我给你买了早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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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她将袋子放在了沙发茶几上,然后伸手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
有白粥、小笼包、油条、豆浆……都是很平常很正式的早餐种类。
骆时饶去换了裤子,从浴室间出来,他没有吹头发了,拿了快白sè的毛巾,罩在头上轻轻擦拭。
看见她正坐在沙发上,一样样的将早餐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好,还摆的很有规律,两边对称的!
骆时饶瞧着她那乖巧的模样,嘴角不由的上扬。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他长腿一迈,顺势坐在了她旁边,看了一眼茶几上摆满的早餐,好笑的问。
“不是。”南沁摇摇头。
“是我买的。”她答。
骆时饶的眼眸子里顿时暖了下,他问。
“哦,你自己去买的?”
“嗯。”南沁点点头,手撑在大腿下面晃,抬头看着他,邀功一样呢呶道:“暖,我起好早的呢,去的时候,阿婆刚刚做好第一份。”
“怕被认出?”骆时饶挑眉。
“嗯。”她垂下头,点了点。
纵是被保护的几乎隔离这个圈子,但是人言之间的俗世烟尘不免也会飘向山野密迹。她已经知道人言的恐惧了。
“为什么要给我买早餐呢?”他低下头,收敛了刚刚的趣味,淡淡的问。
声音柔和的似水,虔诚如斯。
不知道为什么,和她说话的时候,人好像就会下意识的放下平日与人对话的言简意赅,就像和小孩子对话一样,放软了声音问着简单的问题,他也不觉其烦。
“因为你说你不会烧饭呀,所以我觉得,我……我怕饿着你啊!”
我怕饿着你啊!
短短一句话,顿时如一柄无形的小剑,刺向了他的心脏,暖暖的却让他整颗心都忍不住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