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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有人吹笛。笛声清越,洒落江面,伴着粼粼波光碎银点点。山长水远。
林顶山月间,默然出现一个身着月牙白的男子,束发玉冠,襟袍化羽。恍惚中脚下竹枝似是要折入江面。月白身影那么静,静得仿佛连笛调悠折,都能无端唤来袅袅云雾,掩他幻作四散飞鸟,消失不见了。
月色流过,竹浪滔滔。
及至高处,树魂地精无不触动,并与月色山水一处交缠,又若两不相干了无痕迹。流过的就这么流过了,月色就这么流过了,千百年的岁月就这么流过了。山川花鸟,草木秋月,也都等闲看过,转眼间各自安生去了。
蓦地,临岸的水面动荡起不一样的波纹,气泡咕嘟咕嘟直往外翻,似是有什么东西蓄势已久要上来了。浪头转眼间变狂变大,忽然从水面上喷出一个物体来,浑身的水分奇怪的不是黏湿着,而是像一层保护膜一样附贴着,罗裙空中飘摇似一圆荷叶。
脚尖触碰水面刹那,浑身的水分悉数哗啦倾坠,水面上溅出无数朵水花。少女眸色微动,有风不动自生,暗青色莲纹罗裙空中袅袅幽浮,脚下幽幽半露出一朵硕大莲花。花蕾瓣瓣次第开放,一瞬间罗裙上似有星光暗流。
少女睁开眼睛,周遭异常早已隐退,神志也开始恢复清醒。
长空孤月,月色冷清。男子的脸隐没于疏冷月光之下,平静如水。
阿青仰头看向遥立于竹枝之上的人,怯怯问:“你是谁我这是在哪”
男子不语,林风更盛,竹海涌起层层绿浪,翻滚延伸至远方。竹浪起伏,涛声有如巨兽沉睡时的呼吸,无知无觉。
阿青不由得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