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身侧之时，千岩竞秀，无边风月，皆不在他眼里；她不在他身侧之时，湖光山色，水石清华，于他更是索然无味。

因而，纵然这世间三千浮华，万般旖旎，身边没有她，对他而言都如过眼云烟。

春风十里不如你吗？周然弯眉浅笑，没想到像他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说这些话。不过，她想的和他完全不一样呐，看着这片海的时候，她想的却是，这海里面有多少死人亡魂，是自杀还是他杀。

是自杀的话，他们当时怀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是他杀的话，是强行溺毙，还是死后碎尸丢弃深海？或者是把尸体烧成灰烬后，随便洒向了海里？

啧……周然觉得，她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呢，也好像在变态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但是这种感觉真的是非常奇妙啊，让她无法不喜欢呐…………

“顾城则……”她在他的双臂间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你有没有感受过死亡？”

垂眼看着她的顾城则眸色一深，巡视着她的眉眼，薄唇紧抿，“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好奇啊……”周然回道。好奇其他人在近距离面对死亡，感受死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正常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和她们这些变态又有什么不一样。

“想知道？”顾城则抬手将她脸颊边的头发勾到她的耳后，见她点了点头，他屈指蹭了蹭她的腮帮子。

“我不止感受过，还死过。”

死亡于多次命悬一线的他来说，可谓是熟悉至极。熟悉得他都已经记不清，他与死神有过多少次擦肩。很多时候他都以为，他早就死了，甚至分不清楚现在的他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或许我命中带煞，连天都不收我，地狱阴间也都容不下我……”

说到这儿，他低笑一声，“所以我想，大概我现在，还算活着。”

男人眉梢带着寡薄的笑意，墨色的眸子里幽深得好像空无一物一般。周然想了想，双臂搭在他的肩上，圈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平视着他，语笑嫣然。

“那你现在高兴吗？在不久之后的今天，遇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