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的水声穿过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传出来，在幽暗的客厅中回响。

鲜血被莲蓬头的水冲刷至地面，面色惨白如纸的少女一眼不眨的看着洗漱台处镜子中自己的身影。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身体还是一点也不受影响的有着应有的变化。就像是被屏蔽了痛感一样，哪怕一枪穿透了她的心脏，她仍旧会死，却永远都感觉不到痛。

如瀑的长发的垂落在背后，像是一天条黑色的长蛇盘虬在不盈一握的腰际。狰狞的伤口四周被水冲得发白，横置在白皙细腻的手臂上，深可见骨。

周然低眉凝视着镜子中的那张脸，清润的眼眸一扫而光令人惊艳的微光，盛满了世间所有的阴暗和怨毒，令人不禁头皮发麻。

这是属于我的夜啊，它可以让我卸下所有的伪装，展露出我扭曲的灵魂，表达出我疯涨的堕落情绪。

脑海中再次出现刚才的画面，金发碧眼的男人，车内被吸血的女尸，死亡的搏斗，真是太有趣了，不是吗？周然看着镜中的自己，唇畔扬起一抹无情的笑容，变态的世界啊……果然是丰富多彩得令人心中喜爱呐，希望我的加入会让你们开心啊，我的同类们。

水流从少女的发顶缓缓流下，滑过她饱满的额头，滴落至她的眼睫，又顺着挺俏的鼻尖淌到她青紫的唇边，镜中的人却似无所感觉一般，笑容森冷诡谲。

客厅楼梯处的脚步声混杂在浴室的水声中，周然微微侧首，眼角转向门外，脸上笑意不变。

站在楼梯扶手旁的男人薄唇微抿，沉着墨眸看向一楼客厅开着灯的浴室，敲击着扶手的尾指上银光幽幽。

正欲转身回卧室，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男人回忆了一下客厅的格局，然后长腿一迈，走下了楼梯。

黑暗的客厅一下子灯光骤亮，顾城则打开灯后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伸手拉开矮几的抽屉……

等到一身湿气的周然穿着浴袍打开浴室的门走出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沙发后拿着黑色吹风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