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子歌脱口而出。

另一个子歌勾起嘴角：“我是你啊。”

“你是我？那我又是谁？”

“我是你，你也是我，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体的。”

“不可能！我是我，我是墨子歌，你到底是谁？”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另一个子歌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温暖，像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他说，“那你可以叫我，墨天歌。”

子歌眼神一凛，墨天歌这个名字，是他的爹娘给他取的。

他还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娘亲和他说过：天行无常，九道如歌，那是他的名字的来源。而墨子歌，则是他的渊师傅给他取的另一个名字。

子歌一直觉得，在没有替爹娘、替所有墨家英灵报仇之前，他都不配再用这个名字。因此，一直以来，他都以“墨子歌”这个名字示人，就连傅皓忠和余少白，也不知道他曾经的名字。

此时，在另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虽然是有自己的心血幻化而成，子歌却觉得，好像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这让他感到如鲠在喉。

“我是墨子歌，也是墨天歌，而你，只是由我的一滴心血幻化而成。”子歌沉声道，声音隐约带着怒气。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个事实啊。我说了，我是墨天歌，但我不是墨子歌。”天歌的声音依旧平缓，让人如沐春风。

“好，那我就杀了你！”子歌话音未落，已经出手。

踏天极速全力展开，残影一个接着一个，武元力和怒气一同迸发，似要一招斩敌。但一直无往不利的踏天赋予子歌的速度，竟连天歌的衣角都没有碰着，因为……

对方用的也是踏天！

“我说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不会。”天歌一边躲闪着子歌的攻击，一边慢悠悠地开口，在子歌猛烈的攻势下，竟如同闲庭散步。

一时间，擂台上全是同一个人的残影，分不清哪个是子歌，哪个是天歌。

子歌一言不发，武元力在持续的高输出下开始枯竭，天歌同样如此。必须要尽快结束战斗了，子歌心中想道。

“惊天破！”

“惊天破！”

两人竟然同时默契地使出武技，拳与拳的碰撞，将擂台的地面打得粉碎。

两人同时倒退，动作一致，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两人就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不，简直比双胞胎兄弟还要像，完全就是同一个人！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天歌幽幽叹气，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听闻这句话，子歌突然脸色大变，眉心紧锁。

这一句话，根本不属于极武大陆这个世界，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一句诗，出自三国时期曹植的《七步诗》，那是子歌在那个世界时候学习而来。

如果说，面容、武技都是塔灵在暗中的动作，那这句话，让子歌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除非，天歌就是子歌！

“如果你是我，那我又是谁？”子歌喃喃低语，露出迷茫之色，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体内，心魔蠢蠢欲动。

“你不需要怀疑。”天歌忽然走了过来，站在子歌面前，伸出手，指着子歌的心，“如果连你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你去相信。相信你自己的心，它会给你最正确的答案。”

“记住，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

“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音落下，子歌抬起头，天歌缓缓消散，重新化作一滴心血，回归他的心脏。

体内，心魔不甘消逝。

子歌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心，道：“你究竟是我的敌人？还是我的朋友？”

如果不是敌人，为何会出现，让子歌怀疑自己，差点儿让心魔卷土重来？

如果不是朋友，又为何说出那样一番话，驱赶了子歌的心魔？

这时，虚无之气朝着擂台中央而来，化作一扇门，擂台消失，子歌站在虚无之中。

他往前走去，每踏出一步，迷惘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坚定。

门后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