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不要啊!”
赵朔取下短刀,庄姬公主刚欲上前,就被身旁的侍女卜凤拉住。
看到卜凤身后的庄姬公主,屠岸贾眼神一凝,因为他已发现庄姬怀有身孕。
赵朔一惊,为了转移屠岸贾的注意力,他怒骂一声自绝而死,侍女卜凤则护着陷入昏迷的庄姬公主进了入宫的车驾。
屠岸贾看了一眼赵朔的尸体,又看向入宫的车驾,心中忍不住冷声道:“庄姬公主已有了身孕,此事需得禀明主上。
若是她生下女儿还则罢了,若是她生下男丁,不消说某,便是主公也容不得这赵氏的余孽。”
深宫之中,时间已过了数月。
庄姬公主有些忧心忡忡,因为她刚刚生了一个儿子。
这些时日,她的王兄晋灵公已经开始躲着她,身边的侍卫宫女也换了一拨又一拨。
她知道以自己王兄的品性,若是晋灵公知她生了个男丁,只怕根本不会与她讲什么兄妹之情。顷刻间,她便要承受丧子之痛。
丁梅看着戏台上神色焦灼体态清减的庄姬,心疼说道:“庄姬公主好可怜啊!作为一个母亲我很理解她。太残忍了,这种感觉真的好压抑!”
苏穆没有说话,他觉得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转机。
果然,庄姬公主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凤儿,你持本宫的令牌出宫去找程婴先生,现在我们只能靠他了!
之后本宫会假作身染重病,太医调治无效,张贴榜文,招聘草泽医人。
你让程先生扮作草泽医生揭榜入宫,到时,就由程先生把我这苦命的孩儿带出宫去吧!”
卜凤依言而行,程婴揭榜入宫,见到了庄姬公主。
庄姬公主抱着婴儿站在庭院,她一见程婴便悲声痛哭起来:“先生啊,望眼欲穿将你等,快救婴儿出宫庭!”
沈悠一声叫头后,念道:“那日进宫之后,本宫产下此子,起名赵武,小名孤儿。
想我赵家只留下这一颗根苗,先生带回抚养,要好生看待;等他长大成人,也好与赵家报仇。
非但本宫,就是屈死的三百余口也感你的大恩大德!”
庄姬公主一跪,程婴三摆手,退步回看,右手折袖,左手撩袍,也给庄姬公主跪下了。
庄姬公主将婴儿放在药箱中,悲痛失声。
程婴连忙唱道:“见公主只哭得泪如雨降,就是那铁石人也要悲伤!劝公主休流泪且把心放,有什么塌天大祸有我承当!将婴儿当作我亲生抚养——”
忽听得婴儿一声啼哭,程婴吓得胆颤心慌。听闻哭声,庄姬连忙上来安慰:“我的儿莫啼哭,随恩公前往,从此后娘与你,你与娘天各一方。为保你性命无恙,娘只得将你药箱内藏!”
看到这段戏,虽然沈悠安慰婴儿的声音很温柔甚至带着点温暖,并没有刻意的煽情悲苦,可细腻唱腔里蕴含的浓郁的情感力量,一下子就让丁梅的泪腺崩塌了:“呜呜呜,孩子才刚出生为什么要mǔ_zǐ分离啊,太残忍了!”
苏穆也有些泪目,他觉得自己应该只会被男儿豪情或者国家忠义击中,却没想到这种温情脉脉的mǔ_zǐ之爱也会让他心神颤动。
看到程婴带着赵氏孤儿离开,庄姬凄然一笑,悬梁自缢了。
沈悠扮演的庄姬公主一死,台下观众顿时哭声一片。
“庄姬为什么要自缢啊?哭死我算了!”丁梅痛哭失声,苏穆连忙在一旁安慰:“莫要伤心,只是演戏而已!”
丁梅却不管他,仍然沉浸在庄姬公主殉情而死的悲伤里。
另一边,程婴将赵氏孤儿带到宫门,正好被守卫韩厥将军拦住。
婴儿啼哭被韩厥发现,程婴跪倒在地:“在下只是个草泽医人,与赵家非亲非故;只因他全家被奸臣所害,可叹这世代忠良,只留下这一条根苗,是以,不顾生死前来搭救。今被将军看破,你若贪图富贵,将我献与奸贼,你自请功受赏去吧!”
韩厥正色道:“大丈夫生于世间上,见义勇为理应当。韩厥今日不会拦你,你走吧!”
不一会,程婴去而复返,韩厥奇怪问道:“何故?”
程婴道:“非是我去而复返,实在是此事太过重大。倘若走漏半点风声,孤儿有一差二错,可叹赵氏三百余口冤沉海底!”
韩厥闻言知他意思,仰天大笑一声,拔剑自刎而死。
苏穆一脸激动的赞叹道:“韩将军真乃义士也!”
丁梅对韩将军重义轻生死的价值观不太赞同,她撇撇嘴,没有说话。